&ep;&ep;他不知道,这个念头是不是在鸾青宫那天开始的,又或是在梨园抓他的手的那次……容珣已经分辨不清,可这个念头却总会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ep;&ep;勾着他想要靠近,勾着他想要占有,勾着他想要看她啜泣讨饶的模样儿。

&ep;&ep;愈演愈烈,压抑得难受,恨不得爆发出所有的阴暗情绪。

&ep;&ep;他甚至觉得,她若是不记得今晚的事儿才好,她的手那样柔软漂亮,若是碰到别处又该怎样,他还记得她特别怕痒,稍微碰一下就会颤个不停……

&ep;&ep;容珣一遍遍回想,偏偏怀里的小姑娘对他的阴暗情绪毫无察觉,依旧捧着他脸,断断续续在他耳旁嗫嚅着:“你用了那么多药,怎么会不难受的……”

&ep;&ep;温软的热气一丝一缕萦绕在鼻间,容珣眼尾透红,眸色沉得发黑。

&ep;&ep;难受啊,怎么会不难受。

&ep;&ep;难受得要死了。

&ep;&ep;她模样比以前长开了许多,五官也更加精致,手上的小肉窝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凝如软玉五指。

&ep;&ep;他甚至还记得,上次在鸾青宫时,孟娆被推进软榻里的样子。

&ep;&ep;嘴上明明在凶巴巴的叫骂着,身子却偏偏娇软得可怜,露着半截白皙细嫩的肩膀,陷在被褥里半天都爬不起来,挣扎得厉害了,他还能看见布料陷落下去的两个腰窝儿,蒲柳般的腰身又软又细,好像一只手就能把她按在那里,狠狠欺负,等她承受不住软着身子讨饶时,再把她……

&ep;&ep;不能再想了!

&ep;&ep;容珣猛地闭上眼睛。

&ep;&ep;孟娆骂他畜生真是一点都没错。

&ep;&ep;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坦荡的正人君子,容氏的男人都重欲,在那种事情上从不节制,每一代都是如此,所以容鸿才会诞下那么多子嗣。

&ep;&ep;那些进宫的女人,除了像孟贵妃那样为了家族荣誉的,还有像他亲生母亲那样,被容鸿强抢来的。

&ep;&ep;姿色好的女人通常都活不了多久,偏偏他母亲就是活得最久的那个,偏偏又诞下皇嗣。

&ep;&ep;白日里女人是个正常人,到了晚上就像个疯子。

&ep;&ep;每到夜晚醒来,容珣都能看到女人狰狞扭曲的脸,生生扼住他脖子,撒气似的,恨不得他死。

&ep;&ep;后来,女人病死在一个雨夜。

&ep;&ep;那天宫女不在,寝宫里只有他和女人两人。断气前,女人抓着他的衣摆,一遍遍哀求他去帮她拿药,容珣坐在榻旁,沉默地看着她。

&ep;&ep;女人双脚无力地抽搐着,呼吸越来越浅,眼里不甘和恨意依然是那样的浓烈。

&ep;&ep;他静静地看着,直到女人双瞳涣散,死不瞑目。

&ep;&ep;然后,他拂下衣摆上的手,漠然地走了出去。

&ep;&ep;……

&ep;&ep;容珣缓缓睁开眼睛。

&ep;&ep;他不想像女人一样,变成疯子,所以这些年来常常靠吃药,来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ep;&ep;净心丹会让人觉得平静,困倦,甚至毫无情感。

&ep;&ep;可这段时间开始,他却愈发地难以自控,就像刚才那样,哪怕吃了药,都还是会冒出那些阴暗的念头,还是会有那些压都压不住欲念。

&ep;&ep;他都分不清,到底是小姑娘太招人还是别的什么。

&ep;&ep;真是疯了。

&ep;&ep;“小叔叔,小叔叔……”似是见他沉默太久,孟娆软软地喊了他两声。

&ep;&ep;容珣垂眸,看到她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回了椅子上,一双小手在他脖颈上挂着,像是闹腾累了,她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靠,喃喃地说:“困…睡觉。”

&ep;&ep;净心丹药效极强,孟娆又是第一次吃,能清醒到这会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ep;&ep;容珣眸光动了动,低头凑到她耳旁,问:“娆娆要睡觉?”

&ep;&ep;孟娆点点头,眼睫止不住地往下耷拉。

&ep;&ep;桌案上的烛火轻轻摇曳,玄黑华袍的暗纹流转间,容珣缓缓收拢怀抱,将少女娇小的身子完全罩在袖中。

&ep;&ep;墨发散落在衣间,暗影中的男人唇色鲜红,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女孩儿。半晌,他垂下眼睫,轻声在她耳旁问:“要小叔叔陪你吗?”

&ep;&ep;“……唔。”暗哑的语声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儿,孟娆茫然了一瞬,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回南院,不睡你……床。”

&ep;&ep;脑子还挺清醒的啊。

&ep;&ep;容珣眼眸漆黑又晦暗,修长苍白的手,轻轻擦过她的面颊,看着她脖颈处因为发烧而泛起微红,忽然眯了眯眸,俯身将她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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