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崔湃调整好革制护臂,颇为满意,长时间以来宝马几乎就是世人眼中男子气概的一种代表。

&ep;&ep;卢祁也很高兴,毕竟马倌套住的这几匹头马都是他们挑中的。

&ep;&ep;阿水将皮毛大氅披上崔湃的肩头,马倌领着崔湃和卢祁一行人等朝着毡布帐篷走去。

&ep;&ep;卢祁还在兴奋的跟崔湃讨论刚才马匹的表现,“如今良驹在手,若是能得到击鞠好手的指点,必然卫冕成功……”

&ep;&ep;崔湃对卢祁明里暗里的邀约一直没有表态。

&ep;&ep;眼角的余光瞄见帐篷不远处停着的两辆骆驼奚车,崔湃脚下未有停顿,随着卢祁继续向前,只是嘴角带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ep;&ep;一行人正大步向待客的巨大帐篷走来。

&ep;&ep;他们也是来挑马的。

&ep;&ep;高文珺看袁醍醐聚精会神地朝外望了大半天,就想问她在看什么。

&ep;&ep;还没等她开口,袁醍醐又神秘兮兮地坐回屏风后面,用食指对她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ep;&ep;这是要准备偷听什么?

&ep;&ep;————

&ep;&ep;毡毛帐篷内,高文珺不知道袁醍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搞得一副神秘模样。

&ep;&ep;等她从屏风的空隙处看见卢祁和崔湃一行人步入帐篷,才明白了袁醍醐的异常反应,明白了她的顾虑。

&ep;&ep;卢祁也来为弘文社的子弟前来买马,而牙侩手中的顶级良驹始终有限。

&ep;&ep;袁醍醐带上大氅的兜帽,跟高文珺打着眼色,强敌在前,只能随机应变,且看看他们要如何。

&ep;&ep;高文珺收到信号,也跟着带上兜帽,遮住面容。

&ep;&ep;崔湃和卢祁的组合,从步入帐篷开始,就引得原本就坐的客人纷纷将他二人来回打量,只道这两位郎君气宇轩昂,贵气无双。

&ep;&ep;崔湃对此类羡艳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坐席中的客人。

&ep;&ep;内里最深处,故意藏匿在屏风后面的两小只毛绒背影,被崔湃一眼揪出。

&ep;&ep;啧,掩藏得也实在刻意了一些,这是不想见着谁?

&ep;&ep;小马倌将卢祁一行人领到空席位入座,其中一位同行的年轻郎君吩咐道:“去将你们牙侩请来。”

&ep;&ep;小马倌躬身退下。

&ep;&ep;“曾经名满天下的特勒骠、青骓、飒露紫、拳毛騧、白蹄乌、什伐赤,都是跟随太宗驰骋战场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宝马,不外乎产自突厥和波斯,正是老白头掌握的马源。”

&ep;&ep;西域骏马的确不同。

&ep;&ep;崔湃和卢祁就今日那几匹头马的身形、爆发力、灵敏度等核心要素跟年轻郎君展开讨论。

&ep;&ep;热议间隙。

&ep;&ep;崔湃睨了一眼屏风后的背影,只觉毛绒小只好似竖起两只尖尖的耳朵,一动不动地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他们的话题。

&ep;&ep;听到自己选中的马匹得到一致认可,袁醍醐捏了捏高文珺的手,得意之色流露脸颊。

&ep;&ep;看吧,我还是很有眼力的。

&ep;&ep;帐篷里响起一阵喧哗,袁醍醐小心翼翼侧过脸,偷偷瞄着,好奇是什么情况。

&ep;&ep;小马倌簇拥着牙侩的大头目走了进来。

&ep;&ep;牙侩的头目有一双浅绿色的眼睛,翻翘的羊皮帽子压着卷曲的碎发,红润的脸色掩盖不住常年风雪中来去的粗糙。

&ep;&ep;此人正是长安城中最大的互市牙侩头目,行内人称呼他为老白头,碎叶人士。

&ep;&ep;老白头径自走到年轻郎君身前,倾身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用碎叶语互相问候,显然是多年未见的喜悦。

&ep;&ep;经由年轻郎君引荐,老白头才用标准的唐土插手礼向崔湃和卢祁问好:“我尊贵的客人们,这批良驹是否入得贵客法眼?”

&ep;&ep;若为互市牙侩,必解六蕃语,才能从事与周边各族蕃国之间的贸易往来。

&ep;&ep;卢祁连声表态满意,年轻郎君便笑着上前跟老白头议价。

&ep;&ep;袁醍醐微微抬起兜帽帽檐,看见两人将手伸进了对方的袖口里。

&ep;&ep;袖口里捏价是保密的。

&ep;&ep;买卖双方把手缩进袖口里,先在卖方的袖口里捏要价,再到买方的袖口里捏给价,经过几次袖口里捏价,多数能够成交。

&ep;&ep;因为看不懂,掌握不到现场交易的情况,袁醍醐此刻有丝心慌,正恼着太仆寺推荐的牧监怎会如此不靠谱,关键时刻了无踪迹。

&ep;&ep;只见年轻郎君附耳卢祁说了几句,想来是已经谈好了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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