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捡麦穗这个活也不轻省,只是小孩子个子矮比大人要轻松很多,三个小的弯着腰齐头前进,手里的麦穗拿不下了,就放到前方不远的背篓里,太阳越升越高,汗水从草帽里流下,脸上不知何时粘上了麦芒,汗水所过之处脸颊被刺的火辣辣的。

&ep;&ep;“姐,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ep;&ep;毛毛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第五次对着大姐露出了期盼的目光。

&ep;&ep;田桂芝直起腰,回头看了看地头,估摸着捡了有一亩多地了,伸手遮着眼睛瞄了眼日头的位置,快到晌午了,

&ep;&ep;“咱捡完这一行就去场里看麦子。”

&ep;&ep;这话一说,六郎和毛毛都是眼前一亮,酸痛的小腿轻快了起来,很快就跑到了地头。

&ep;&ep;程氏推着独轮车正好赶到,她先把地头三个孩子捡的麦穗捆起来,甩到了独轮车顶上,那一捆捆的麦子堆得高高的,推车的人根本看不见前面的路,王氏在前面肩上挂着绳子拉车带路,毛毛跑过去嚷着,

&ep;&ep;“娘,我帮你推!”

&ep;&ep;“我也来帮忙!”

&ep;&ep;三个孩子在车两边帮着推绑好的麦子,这几个孩子力气还挺大,独轮车本就一个轮子,很快左右漂移打起了晃,程氏感觉把不住车把了,忙喊道,

&ep;&ep;“停!停!都别捣蛋!车子要跑到沟里了!”

&ep;&ep;“嘻嘻嘻,咱比赛看谁先到场里!”

&ep;&ep;田桂芝松了手,先头跑了。

&ep;&ep;等着程氏妯娌俩那堆满麦子的独轮车到了,毛毛就跑到王氏的身边嚷道,

&ep;&ep;“娘,我肚子饿了!”

&ep;&ep;拿帕子擦了把汗,王氏把阴凉处自己的背篓拿过来,从底下翻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黏糊糊的几块麦芽糖,

&ep;&ep;“来,一人一块!”

&ep;&ep;很神奇的,一块麦芽糖下了肚,再喝点水,这咕咕叫的肚子立马老实了!

&ep;&ep;王氏背起自己的背篓低头对坐在麦子上的三个孩子叮嘱道,

&ep;&ep;“你们三在这看会场,我们回家做饭去!”

&ep;&ep;桂芝看着旁边的毛毛,小脸上被汗水浸的黑一道白一道的,有点不忍心的道,

&ep;&ep;“二婶,你把毛毛带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六叔就够了。”

&ep;&ep;六郎眨巴了下眼睛,想说什么,可看了眼桂芝后又闭了嘴巴。

&ep;&ep;二婶听了心里就是一暖,她自己不敢说让毛毛跟着回家,担心桂芝和六弟不乐意,可桂芝这么说了,六弟也没说什么,她就高兴的把毛毛牵回了家。

&ep;&ep;可是她们离开没多久,小六叔就坐不住,跑旁边场里找二叔家看场的堂哥玩去了。

&ep;&ep;田桂芝就自己坐在阴凉处搓麦子吃,还没晒干的麦粒紧实又有嚼劲,咬起来‘滋滋’的,带点淡淡的甜味,还挺好吃的。

&ep;&ep;程氏妯娌俩回到家就是冷锅冷灶,只有小火炉上烧着一壶热水。

&ep;&ep;王氏来到正房窗户前,看着里面侧躺的身影轻声问道,

&ep;&ep;“娘,晌午吃什么?”

&ep;&ep;侧躺在床上的周氏动都没动,眯着眼睛道,

&ep;&ep;“我换了两块豆腐,和青菜一起炖了,再蒸个茄子…”

&ep;&ep;二十亩地连着收割了五天,田桂芝自己都感觉脱了一层皮,更何况家里那几个弯腰割麦子几天没歇的大人。

&ep;&ep;等佃租的良田的麦子收割完,第一天收割好的麦穗已经被太阳晒得又干又脆,拿个木锨拍拍,那麦粒扑簌簌的往下掉,已经可以打场了。

&ep;&ep;田兆升家的地可不止佃租这二十亩,这些年他带着儿子陆陆续续开荒了也有二十亩旱地,还有靠近河边的三亩水田,除了开春种了十亩粟米,那还有十亩旱地也都是麦子,那十亩麦子晚种了几天,正好和这边佃租的良田错开,

&ep;&ep;“二郎和五郎今天先去割麦,明天换三郎和四郎去!”

&ep;&ep;田兆升安排几个儿子轮流着休息,主要力量放在了打场这里。

&ep;&ep;一捆捆晒好的麦子被镰刀割开,用木叉挑到空地上摊铺开,这时候就是石碌碡登场了,经过反复的碾压碾压,干燥的麦粒脱离了麦穗,脱了粒的麦秆被木叉挑走堆成了草垛。

&ep;&ep;而随着佃租土地的麦子都收割完,打场如火如荼时,田家庄西边的驿道上拐进来一辆马车,一个中年汉子驾着马车停在了里正家门口,很快里正的媳妇迎了出来,马车的门帘打开,里面传出一道调皮的声音,

&ep;&ep;“姑奶奶安好!”

&ep;&ep;“骐哥,来姑奶奶抱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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