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家里人没有看春晚的习惯,吃完年夜饭后,都坐在客厅沙发上闲聊。

&ep;&ep;周梵掌握遥控器大权,想来想去还是调了央视的春晚看。

&ep;&ep;四个人看得都不算专心,周梵和周峪嘉都在摆弄手机,陈慧卉和周志成在聊今年国外生意上的事。

&ep;&ep;周梵正和李清铭聊着天。

&ep;&ep;李清铭说她家这个年过得格外糟心,她哥李轻临欠的债根本是个无底洞,她爸爸已经没有多余的钱替他还债了。

&ep;&ep;周梵听到这事也替李清铭担忧,欠债无力偿还这种事,是最让家里人难过的。

&ep;&ep;周梵安慰李清铭时,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无力。

&ep;&ep;毕竟感同身受都是虚谈,如果不是当事人,根本没法设身处地地感受那种坠入谷底的心情。

&ep;&ep;周梵走出家门,沿着坊巷一直走到街口,中途给李清铭拨了个电话。

&ep;&ep;街巷的路灯昏黄,两边的榆树挂着灯彩和红色的小福结,周梵披着夜色尽她的能力开导李清铭。

&ep;&ep;李清铭接电话时声音都稍带着哑,明显是刚哭过。

&ep;&ep;周梵一下慌了,刚做的心理建设一瞬间崩塌,现在只能笨拙地安慰李清铭。

&ep;&ep;李清铭这种性格,遇到再大的事也不会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递给朋友,只是这次是真的遭不住了。

&ep;&ep;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败家的哥哥,别人第一次做生意赔了个一百来万,以后大概就知道不是做生意的料了。

&ep;&ep;但李轻临偏偏不,他拿着爸妈的钱投资,屡战屡败,屡败又战。过年的前一天晚上,催债的都催到家门口来了。

&ep;&ep;“清铭啊,放宽心,”周梵深呼一口气,接着说:“嗯,总会解决的。”

&ep;&ep;李清铭在电话里淡淡笑了声,语气不似从前那么爽朗:“我感觉没有办法了——不过,梵梵,新年快乐呀。”

&ep;&ep;周梵鼻子一酸,眼眶泛点红,缓慢地眨眨眼睛:“清铭,新年快乐——你别想太多,我们现在都只是一个学生,对付这种事情总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ep;&ep;“嗯,”李清铭说,“我现在就是很想李轻临去死,”停顿下,“梵梵,我是不是太恶毒了。”

&ep;&ep;周梵沉默了下,说:“没有的,你哥哥确实做得太过分了。”

&ep;&ep;李清铭:“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天天为了面子和那群富二代混在一起,自己又赚不到什么钱,全部是拿了家里的钱挥霍。”

&ep;&ep;周梵盯着自己脚尖,慢慢沿着街巷踱步:“你们家里人干着急也没用,主要是让你哥哥明白,这样做会很让家里人难做。”

&ep;&ep;“我哥要是肯听劝,我昨晚也不至于哭了,”李清铭说,“他昨晚都没回家,还在跟着那群公子哥混呢。”

&ep;&ep;周梵和李清铭聊了许久,没看路就晃荡着走,再抬头时不知道走到了哪条街的别墅区区口。

&ep;&ep;最后是李清铭挂了电话,说自己要好好静一会。周梵在电话这头点了点头,电话便挂断了。

&ep;&ep;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是十一点四十,她和李清铭打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话。

&ep;&ep;摸清这地好像是从凌那块的别墅区后,周梵拿着手机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走,没走几步,一个年轻男人就从别墅区门口走了出来。

&ep;&ep;周梵视线恰好和他相撞,眸子在白色的灯光下好像亮了一瞬。

&ep;&ep;“周梵?”

&ep;&ep;梁殊择拎着年夜饭的外卖,单穿着件深色的上衣,身形高大挺拔,侧脸线条笔直凌厉,睨一眼周梵:“你怎么在这?”

&ep;&ep;周梵扫一眼梁殊择拎外卖的手,长袖卷上去一点,显得腕骨十分清晰。

&ep;&ep;“我散步。”

&ep;&ep;她晃晃手机,“家里太闷了。”

&ep;&ep;梁殊择扯一个恣意的笑,声音懒倦:“都散到我家门口来了。”

&ep;&ep;周梵慢腾腾啊一声:“谁知道这是你家门口啊。再说这是小区门口,离你家远着。”

&ep;&ep;梁殊择漆黑眼睫抬了抬,声线往上挑一点:“行了,别解释了。”

&ep;&ep;周梵抿下唇,看梁殊择点的外卖,说:“你晚上还没吃饭吗?”

&ep;&ep;“没。”梁殊择说。

&ep;&ep;周梵皱下眉,又扫下他外卖:“今天除夕,你光点外卖是不是过得太不隆重了?”

&ep;&ep;梁殊择扯笑,觉得挺有意思:“怎么个隆重法?”

&ep;&ep;周梵说:“你可以去外边酒店或者餐馆,这样可以稍微显得隆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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