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要不然,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不剩下了。

&ep;&ep;只可惜陛下并不打算逐了她的愿,给福昌挑了个下臣做驸马,还要将她嫁出京外。这样的婚事,恐怕是想让福昌公主以后再也不必回京城了。别说和齐小公子成亲了,就是见一面都难。如此,福昌公主如何不恨呢?

&ep;&ep;她恨不得执掌生杀的皇帝,难道还恨不得自己的弟弟李络吗?

&ep;&ep;“到底是我的姐姐。”李络合了眼,语气有些沉,“等她出嫁,面子还是要做足,总不能给人挑了错处出来。”

&ep;&ep;“是。”朱嫣低声应了,想帮李络卷起袖口。袖口一撑,她却兀的发现李络的手腕上下竟然是两种不同的颜色,手掌有些小麦色,被袖子遮着的地方还是通透的白,两种色泽宛如被一道看不见的分割线齐刷刷地隔开了。

&ep;&ep;“殿下,您这手,怎么回事?!”朱嫣抓住李络的手腕,翻来覆去地看,眼底有痛惜之情,“怎么晒成这样?!”

&ep;&ep;这也太难看了吧!

&ep;&ep;李络看到朱嫣隐藏的嫌弃之情,有些不知当如何解释。

&ep;&ep;从前的夏日,他都闷在长定宫里不必出去,屋檐阴阴,自然是晒不到分毫的太阳,整个人苍白的有些病弱。可如今不同了,他日日要去前朝,大太阳底下走上好一段路,有事没事还要出宫去办事,骑马迎着日光,如何不晒呢?

&ep;&ep;“嫣儿,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他说,“要出门,就肯定会晒黑。”

&ep;&ep;“那不成。”朱嫣却一副要哭的样子,“这也太不好看了!”她撇着嘴,忙回去翻箱倒柜地布料,口中道,“这样吧,我给你做一副手套和袖套,以后你出门儿的时候就戴着,进了屋子再摘下来,明白了吗?”

&ep;&ep;李络:……

&ep;&ep;他点头,没好意思说自己的脖颈其实也晒黑了,只不过平日衣领遮着,不太看得出来。那等要脱衣服的场合,嫣儿又是闭着眼睛一副被欺负的样子,也看不见。

&ep;&ep;朱嫣正在翻着箱笼里的布料,李络见到桌上搁着剖开的西瓜,便向着果勺走去。但走近了一看,却看到瓜瓤最中心的红肉已被挖走了,只余下两旁一圈的厚瓤。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心说下次该叫下人多准备些瓜果。

&ep;&ep;太子妃只喜欢吃西瓜瓤最中间的部分,只备一两个送上来,怕是不够她吃的。

&ep;&ep;第103章千金

&ep;&ep;今年的荷花开的迟,都入了正夏,才姗姗在池里开了几片施舍的红。美人轻卷,如腮含羞,一副不欲叫人闲看的模样,唯有莲叶照旧一通碧翠,将御花园的水塘铺了个满遍。

&ep;&ep;天太热,一出门便被炎阳晒的眼花,蝉鸣落在草树间也惹人心烦。朱嫣索性没事便不再出门了,成日窝在百味堂里,又派人在屋内多置了几笼碎冰驱暑。她近来新起了一副画稿,描的是泰岳山川,整日里没事便会添上一二笔。

&ep;&ep;因着实无聊,朱嫣便让堂妹朱婵递了母亲万氏的牌子进宫,到长定宫来闲坐。

&ep;&ep;朱婵前段时日嫁给了宣平侯家的嫡长子,如今也是个小少奶奶了。她进长定宫时,穿了一袭烟霞色的撒花缀蝶纹长罗裙,外拾细缎披帛,挽起妇人的青髻,瞧着也颇有点名门夫人的架势。

&ep;&ep;她和朱嫣关系好,进了门,见四下无人,叫了一声“太子妃娘娘”后,便立刻亲亲昵昵地恢复了旧称,挽着手道:“嫣儿,有二月余没见了,你想不想我?”

&ep;&ep;朱嫣忙叫琴儿去外头把重规矩的宋姑姑支走,又让宫女合了门,一边给朱婵递茶,一边笑说:“想你!当然想。不过,我在宫中待习惯了,见不着家人,也算不得什么。”

&ep;&ep;朱婵抬起茶盏浅呷一口,嗔道:“你还说呢?早前你进宫当伴读,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的紧。好不容易听说你要出宫了,才在家里待了几日,又进去了!”

&ep;&ep;朱嫣听得忍不住笑起来:“阿婵,你怎么说的像是我犯了事儿,被扣进了监牢里去了呢?我是嫁了人,又不是犯了错。”

&ep;&ep;朱婵撇撇嘴,阁下茶盏,说起自己夫家的闲事来。

&ep;&ep;姐妹二人之所以两月未见,那是因为朱婵忙着备嫁去了。她的母亲潘氏与朱嫣的母亲万氏妯娌关系好,不似三房的许氏那样处处爱找茬,没事便要在背后酸两句;因此,朱婵出嫁时,万氏给足了脸面,几乎是当自己的亲女儿一般来操持,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去了平宣侯府。

&ep;&ep;平宣侯也是京中一等一的人家,朱婵嫁进去,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只不过那位平宣侯的嫡子,形貌似乎算不得太出众,人倒是白皙文雅,就是稍有些丰腴。往好里说,是和蔼亲切,往坏里说,那就是免不了二十年后发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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