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警车的鸣笛振奋人心,在夜间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

&ep;&ep;“云来客栈”里外全是人,挤得水泄不通,半个小镇的居民都跑来看热闹了。

&ep;&ep;张莹香在熟睡中被警笛声吵醒,随意披了件外套往外走,顺便揪住也想出门看热闹的小胖子,好说歹说才打消小孩的好奇心,乖乖回房睡觉。

&ep;&ep;铜窑镇面积不大,平时来往的都是些相熟的街坊邻居,半夜出警这事几乎从未有过。

&ep;&ep;她寻着动静找到云来客栈,人还没进屋,就听屋外的几人眉飞色舞地讨论。

&ep;&ep;“里头出什么事了?”

&ep;&ep;中年女人小声回答:“说是有人报警,客栈房间有摄像头。”

&ep;&ep;“这外头来的人就是麻烦,屁大点事就报警,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ep;&ep;说话的是个穿红色低胸亮片裙的女人,虽说半夜,但妆容完整,蓝色眼影隐隐透着艳俗土气。

&ep;&ep;她身侧的女人尖声附和,“就是,我看那女的就不是做什么正经工作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成天穿个旗袍招摇过市,你是不知道,镇上那些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ep;&ep;“依我看,就是个喜欢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别看长得清纯,心肠可黑着呢。”

&ep;&ep;张婶看不过眼,她本就不喜这女人,说话y也是少见的阴阳怪气,“我说林老师他媳妇,就你平时穿的那几件破布,遮着跟没遮一样,路过的哪个男人不掉眼珠子,你也好意思说别人。”

&ep;&ep;那女人被怼得脸颊发热,环顾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老男人,双臂虚虚遮住裸露前胸。

&ep;&ep;“这嘴巴长我身上,我爱说啥说啥,关你什么事?”

&ep;&ep;她姿态傲慢,削尖的下巴昂起,嘴里碎碎念叨,“真晦气,怎么哪哪都有你。”

&ep;&ep;话说完,女人拉着身侧的朋友火速离开客栈,张婶看她搔首弄姿地消失在夜色,低骂了声,“呸,狐狸精。”

&ep;&ep;叁名民警正在客栈前厅问话。

&ep;&ep;被抓住的客栈伙计是个30出头的男人,个子不高,身形瘦小,戴着黑框眼镜,下巴坑坑洼洼全是痘印。

&ep;&ep;也不知民警盘问起什么,本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情绪激动地冲向对面,一名民警眼疾手快拉住,另外两名匆忙上前将其按倒,反手给他扣上手铐。

&ep;&ep;男人被治住动弹不得,双眼赤红,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满嘴污言秽语。

&ep;&ep;“她穿成那样不就是想勾引男人吗?就这种货色,在外头也不过千来块,老子看她是给她脸,装什么清高?”

&ep;&ep;“闭嘴,老实点!”年轻的民警听得直皱眉。

&ep;&ep;他毫无悔意,反倒恼羞成怒,“臭婆娘,你还敢报警,你看我出来不弄死你!”

&ep;&ep;民警粗声吼他,“还不给我闭嘴!”

&ep;&ep;静坐在长凳上的贺枝南脸色惨白,指尖无力地抠抓木凳边缘。

&ep;&ep;相距不过两叁步的距离,倒在地上的男人用恶毒地眼神死盯着她,后背那股凉意渐渐渗进头皮,整个人仿佛身处地狱冰窖,周身都在发寒。

&ep;&ep;那一瞬,她见到的不是男人仇视的目光,而是那些她自以为不见,却又始终伴随她左右的梦魇。

&ep;&ep;两名民警把男人带上警车,留下的那个民警朝她走近。

&ep;&ep;“小姐,麻烦你跟我们去趟警局做个笔录。”

&ep;&ep;“好。”她声音已然虚化。

&ep;&ep;冷却的心脏揪扯到极致,逐渐萎靡融化。

&ep;&ep;可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仿佛是一道天生的屏障,隔绝所有刺痛的攻击。

&ep;&ep;那双手很苍老,轻轻握住她,掌心很暖,完整地包裹住她的冰凉。

&ep;&ep;贺枝南神色恍惚地抬眼,目光撞上张婶那张面带慈祥的笑脸。

&ep;&ep;“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ep;&ep;额前散落的发丝遮过那双灌满迷雾的眼睛,她轻轻点头。

&ep;&ep;“张婶。”

&ep;&ep;她们两天前见过,虽是萍水相逢,却莫名有种奇妙的亲切感。

&ep;&ep;老妇人在外头听了个大概,等人群逐渐散去,她见女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瞧着怪可怜的。

&ep;&ep;“你对这边不熟悉,又不会说本地话,要不介意,我陪你去派出所走一趟。”

&ep;&ep;贺枝南听得胸口发热,可还是理智地不想麻烦别人,“谢谢您,我自己可以。”

&ep;&ep;老人清楚她心中的顾虑,亲昵地拉她起身,见她旗袍单薄,又脱下外套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