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翌日一早,温家父女来给李锦夜请脉,二人足足诊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说话。

&ep;&ep;李锦夜反出声安慰道:“没事,我好着呢!”

&ep;&ep;玉渊怕二人影响他的情绪,避开李锦夜的视线,冲父女二人唇语道:“走吧!”

&ep;&ep;哪知父女二人微摇了摇头,温郎中开口说起了镇西军的事情,李锦夜听得津津有味。

&ep;&ep;他说完,温湘说起鬼医堂的生意,开了几处新铺,碰到了哪些疑难杂症……

&ep;&ep;说着说着,便到了午时,李锦夜留二人用饭。

&ep;&ep;刚坐定,苏长衫、国公爷,谢奕为闻着味儿来了,一桌坐得满满当当,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极了。

&ep;&ep;李锦夜瞧着开心,命江锋也坐下,又让罗妈妈拿酒来。

&ep;&ep;酒斟满,他执杯,玉渊上前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喝。

&ep;&ep;李锦夜拉开她的手,冲国公爷举了举,明明没有喝,竟有了酒阑人散的目光:“你们都回来了,我开心,这一杯,敬大莘!”

&ep;&ep;他把满杯酒全倒在地上,“家国故土,永不能忘。”

&ep;&ep;国公爷一口饮尽,喝完,嘶的一声,骂道:“这酒是烧刀子吧,真冲啊,真辣,真够味儿!”

&ep;&ep;李锦夜拿起酒壶,再倒酒,“这第二杯,敬温家。若没有你们,镇西军亡了,长衫没了,便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ep;&ep;温郎中忙起身,战战兢兢道:“爷这话言重了。”

&ep;&ep;温湘早站起来,“爷,抿一抿就行,咱就到个意思。”

&ep;&ep;李锦夜只沾了下唇。

&ep;&ep;“这第三杯酒……敬谁呢?”

&ep;&ep;他笑道:“长衫和奕为都是自家人,不用敬。江锋,这杯酒爷敬你!”

&ep;&ep;江锋心下大动,忙长衫一撩,斜步走出来,直跪在地上,“爷,江锋受不起!”

&ep;&ep;李锦夜深目看着他,手轻轻一扶,江锋只能顺势而起。

&ep;&ep;“你受得起,这些年无论是玉灵阁,还是鬼医堂,你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多亏有你!”

&ep;&ep;江锋哽咽不能语,一仰头就把酒干尽了。

&ep;&ep;多亏有你这几个字,并非平白无故,爷其实早将后事安排的妥妥当当,一丝不乱,自己身上的担子极重。

&ep;&ep;“最后的酒……”

&ep;&ep;李锦夜转身,柔柔地看着身侧的人,“敬我的阿渊!”

&ep;&ep;玉渊看着他的眼睛,像月下溪流,干干净净,不染红尘,于是笑道:“敬我什么?”

&ep;&ep;“你十岁那年认识我,到现在,已有十八年,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受累了。”

&ep;&ep;玉渊笑道:“瞎说,哪天都是好日子。”

&ep;&ep;李锦夜眼睫轻轻一眨,“既然都是好日子,那这杯酒我便干了。”

&ep;&ep;玉渊哑口,她看着男人苍凉落寞的脸,到底不忍心,轻声道:“那就慢慢喝,别呛着!”

&ep;&ep;李锦夜一口饮尽后,便不再说话。

&ep;&ep;苏长衫与谢奕为对视一眼,喉咙哽住,暮之这是在与每个人道别啊!

&ep;&ep;酒足饭饱,李锦夜兴致颇高,又与国公爷下了一盘棋,两人又吵作一团。

&ep;&ep;玉渊劝了好几回,才把人劝走。

&ep;&ep;进了房间,李锦夜还在数落国公爷,玉渊拿了热水,端到房间里,亲自给他洗脸,擦手。

&ep;&ep;“明儿我也悔棋。”他说。

&ep;&ep;“是,是,是,悔棋,让国公爷跳脚去。”

&ep;&ep;“会不会太欺负人?”

&ep;&ep;“他欺负你的时候,也没见手下留情。”玉渊拿话哄他:“再说了,他肉多,你肉少,经得起欺负!”

&ep;&ep;李锦夜“嗯”了一声,也陪她假戏真唱:“就这么说定了。”

&ep;&ep;玉渊把人扶上床,在边上说笑了一会,李锦夜犯了困,很快便睡着了。

&ep;&ep;……

&ep;&ep;这日夜里,李锦夜再度高烧,烧得都开始说胡话了,玉渊忙了一夜。

&ep;&ep;这烧一发起,药压不下去,玉渊只能用针。

&ep;&ep;又过几日,针也没用,李锦夜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瘦。

&ep;&ep;苏长衫几个每日都来,陪他聊天,吹牛,说笑。

&ep;&ep;索伦也来过几回,诊完脉就走,多一句话也没有。

&ep;&ep;整个宅子里欢声笑语不再,青山和乱山两个跟着爷最长的时间,根本受不住,已经背着人哭过好几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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