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的仇人终于亲手结果了,刘韦枫却没有丝毫快感,因为还有满院死伤。

只因自己来迟了,准确的说是自己遭来贼人,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出现,以致酿成眼前的惨局,自己欠下一笔血债。

大喜日子大好庭院却弄成地狱一般,天道何在?人寰何在?

他忐忑的再去检查伤势,张有余已奄奄一息,他搭了搭脉,脉象紊乱无力,该是失血过多,已油尽灯枯,这里的条件无法施救,他泪如雨下,想先输一些内力给他,张有余却颤抖着手握住自己的手,气若游丝的道:“小……枫,照……照顾好……翠……姑……”接着手垂了下去,眼未闭而溘然长逝。

刘韦枫抱着他大声痛哭,这位慈祥的长者却再也无法回应,他将其双眼抚合,带着悲伤去看张传宝,情况比他父亲略好,于是他点了几处穴止血,简单处理、包扎下伤口,又输入真气给他才活过来,看到自己的父亲已死,登时又晕死过去。

刘韦枫掐人中再次救醒他,没再晕倒,只是看着自己父亲尸体和满院生死未知的乡亲,一味痛哭。这时伤轻醒过来的村民及边上的妇女都跟着哭起来,满院哀嚎,与之前的喜庆气氛天壤之别。

刘韦枫觉得奇怪,为何听不见传宝嫂子和翠姑姐的哭声,是不是被吓傻了?于是去敲门,仍未回应,于是推门进去。

“啊!……”刘韦枫进门后大叫一声,接着哭喊着“翠姑姐!……嫂子!……”跑进去。

伤轻的村民不明所以,也跟进去,原来传宝媳妇和翠姑在屋内穿好了衣服已双双悬梁自尽!刘韦枫等将二人尸首接下,早已气绝无脉,抬至院内张有余尸身旁,张传宝又昏死过去。

伤轻者有人去请来邻村曲郎中,刘韦枫忍住悲伤配合他抢救伤者,仅几人得救,余者皆死。原先被**的妇女已各回各家,接连又传来噩耗,多数在家中自杀!

刘韦枫知道古人封建,女人最注重贞洁,失了身便是残花败柳,生无可恋,没想到个个这么刚烈,哪像自己时代的女人,二十岁还是处女便是没有魅力,甚至是件丢人的事。该褒古贬今还是褒今贬古,他无心参详,只知道多少人家家破人亡,自己欠的血债像谁去还?

接下来,刘韦枫和幸存者便合力清理院子并给死者料理后事。尚有家人的单独下葬,家均遭屠戮的,一家人合冢。刘韦枫委托幸存村民采购了一批上好棺木以安葬众遗体,算是对无辜枉死者一点赎偿。

守灵当晚,张传宝仍昏睡着,刘韦枫独自对着三具尸体仍痛哭不止,灵堂前的白烛摇曳着火光,似乎也在悼念惨死的三人。

哭到深夜,刘韦枫摸出了那副手镯,手镯中饱含着他复杂的情绪,初时的祝福、翠姑见亦未见的遗憾,到如今的追悔莫及和伤痛,让他每每想到便捶胸顿足,以头抢地,可无论再怎样悲伤,终究逆不了时光。他掀开翠姑姐的袖口欲将手镯带上,作为陪葬,那双干了不少农活的手已僵硬,他小心翼翼,一边戴一边哭着道:“翠姑姐,这是弟弟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在天堂没有悲伤。”

次日入殓、安葬,在幸存村民的指点下,找到翠姑母亲的坟,张有余和翠姑合葬在她坟内;传宝媳妇则在旁另安新坟,等传宝百年后同穴。

事件因惨烈而影响广泛,张坡村遇难者下葬当日,翠姑未婚夫一家前来哭丧,十里八村的村民自发来帮忙,张坡村的遇难者部安送至坟场,入土为安。高道松和一众土匪的尸体则被乡亲戳了无数个窟窿,拖去弃尸荒野,被野兽啃噬。

后事办理完毕后,张坡村变的异常寂静,几乎成了鬼村。往日的热闹,无论是迎朝撒网还是渔舟唱晚都不复存在,整日回荡的欢声笑语已飘向天堂。如今的光景,却是“万户萧疏鬼唱歌”。

华阴县令差人前来,不治其罪反委任刘韦枫做捕快,被他以照顾兄长为由婉言拒绝。次日又差人送来十两银子,说是为民除害的赏金。

张传宝接连几日高热,经治疗及刘韦枫的精心护理后烧退,其后却沉迷于饮酒,曾几何时还是顶天立地、笑容淳朴的汉子,却成天疯疯癫癫,语无伦次。刘韦枫知他伤痛过度,三位虽不是自己至亲,却感同身受,他又何尝不是日日抹泪,对月长叹?

“借酒消愁愁更愁”,传宝哥需要时间,刘韦枫想,时间可以沉淀一切,包括悲伤。

接下来的一个月,刘韦枫对张传宝的衣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因为他而学会了做饭。此时已到夏天,刘韦枫便在家给他擦澡,而是带去到渭河洗澡,还有一个目的,水能刺激人的大脑皮层,希望能唤起他美好的回忆,可以说,张传宝就是为渭河而生的。

前几日,如料想般顺利,毕竟游泳是他的童子功,他虽不说话,但民间“狗刨”、“仰泳”“侧泳”、“自由泳”、“潜水”无所不能,刘韦枫怕他有意外,都是跟的很紧,每次都等他游到精疲力尽,再扶回。

刘韦枫认为他在水中如鱼儿一样,那是他的另一个家,渐渐的对他放松了警惕。

一日,张传宝依旧换着姿势各种游,刘韦枫看着心情惬意,也在他不远处游着,等过会转头看去,河面上没了张传宝的身影,刘韦枫认为他在潜水中,知道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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