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叁日后,岭南军情局行动处。

&ep;&ep;幽暗的刑求室中,浑浊的空气夹杂浓浓的血腥味令人反胃又生惧。四周一片静寂,唯有长鞭抽打皮肉的啪啪声和烙铁的滋滋作响。刑架上绑着一个已不成人形的男人,血肉模糊却仍一言不发。

&ep;&ep;此人正是宪兵队不久前送来的关键人物,姓祁,真名不详,重山饭店的老板,本是个颇有名气的商人,却被顾叶白手下的特务摸出与岭南境外势力关系甚密,疑为某政权的谍报人员。重山饭店菜色精致,名气颇大,不少各界名流都喜欢去小酌几杯,会会同僚友人。酒酣耳热之际,难保不会失口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谁又能想到私秘性极好的包间里会在隐秘处装有精尖的窃听装备。

&ep;&ep;顾叶白在门外不动声色地冷眼看着,心下却转过千般思绪:这个祁老板嘴严实得很,从被捕到现在不露半点口风。店里家里都搜不到半点有用的东西,但单凭那装配精密的窃听器就足以证明他的不简单。

&ep;&ep;令顾叶白细细思忖的是,她仔细看过那些被搜出窃听器,是她颇为眼熟的,岭北特工总部新研发出的窃听设备。据她所知,使用范围还不广,因此岭南的特务没能认出。

&ep;&ep;这个祁老板究竟何方神圣,是岭北自家的卧底,还是其它阵营的情报机关盗取了岭北的技术。

&ep;&ep;无论是哪一种,对岭北都不是好事:如果是岭北的人,以祁老板的能耐和手中的装备来看,他都不是个小人物,那么地下组织必定受到打击。如果是其它家的间谍,那可以足证岭北的上层必被人渗透,否则一款刚过试验期的窃听设备怎么会被原模原样地大批使用。

&ep;&ep;顾叶白暗道:必须立刻与自己的联络人老吴联系。老吴是当年她培训时的教官之一,她的身手均师承于老吴,于她既有师生之情,又有同僚之义,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情报工作者,与顾叶白单线联系,直接上达岭北总部。这一重要情报,必须立刻上达。

&ep;&ep;祁老板至今不发一言,行刑的士官有些为难地看向顾叶白:“长官,再打下去这人怕是撑不住了。”

&ep;&ep;顾叶白冲他点点头,示意他退在一旁,推门带着赵奚玲进了刑房,双腿相迭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温和地笑道:“祁老板,还是不肯说么。”

&ep;&ep;身后的赵副官看着她,在阴冷血腥的刑房里对着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犯人,还笑得温和如春风,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心道上校还是一如继往的变态,不怪他们这些天天见血的手下人都最怕这位看着矜淡和善的长官。

&ep;&ep;顾叶白随手翻动着此人的档案,来到岭南之前的几乎一片空白,“祁老板不肯配合,又在岭南没有亲人,那在下没办法,只能将您身边的共事的,交好的一个个请来,相信总会有所发现。”

&ep;&ep;刑架上的男人动了动,喑哑道:“我不过一介商人,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就算你们把我认识的人都拷问一遍,也是清清白白。”

&ep;&ep;顾叶白心里暗暗皱眉:没有软肋,不怕身边的人被牵连,这人足够狠心,也足够缜密,大概率从他亲密之人身上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是个不好对付的。

&ep;&ep;“祁老板真是说笑了,一介普通商人,能面对二处刑求室的手段还镇定自若,那下官真该引咎辞职了。”顾叶白面上风轻云淡地嘲弄着。

&ep;&ep;祁老板吐出口血沫,便再次沉默不语了,任行刑的士官如何呵斥都如个锯嘴葫芦般。

&ep;&ep;顾叶白瞧着目前再跟他耗也无用,索性起身对着赵副官吩咐两句,临走前不减笑意道:“祁老板,我们下次再聊。”

&ep;&ep;祁老板不经意间抬头对上那双杏仁眼中的冰冷笑意,只觉身上如同被蛇信子舔过一般湿滑冰腻,等他回过神时,只见那女军官修长削瘦的背影,心下不由得升起莫名的慌张。

&ep;&ep;顾叶白一路径直上楼走向办公室,中途受到不少或暧昧或畏惧抑或鄙夷的目光洗礼,防谍组组长杜程遇上她,眉开眼笑地恭贺着:“顾组长,将来官运亨通之际,老哥可得仰仗你了。”

&ep;&ep;顾叶白清楚自己做了谢将军情妇之事大约这几日已经传遍了,暗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的恶名上大约再要加上条:不顾廉耻,以色侍人。

&ep;&ep;她心里自我解嘲着,面上解颐浅笑着客气一番,进了办公室,暗暗思忖一番,拿起手边的电话机话筒,“接军情二处永新路办事处。”

&ep;&ep;短暂的等待后,一个男声道:“顾长官好。”

&ep;&ep;顾叶白沉声道:“你带上队里的人,转移方向着重查那个姓祁的平日里爱去的消遣场所,类似茶馆、戏院、酒楼,他在里面经常见什么人,由哪个服务生招待,包括去的频率等等都给我查得彻彻底底。”

&ep;&ep;刚挂下电话,赵副官敲门进来,顾叶白抬头,“奚玲,我刚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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