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咽了咽口水,背后飕飕冒冷汗。

&ep;&ep;一支箭羽破空而来,他抬刀挡开,但连珠三箭并发,余下的两支穿入了平威将军的颅内。

&ep;&ep;他瞪着眼睛从马上栽下去,血红的刺目,雪白的耀眼,对比鲜明。

&ep;&ep;送亲队伍一时间混乱起来。

&ep;&ep;“不要轻举妄动,你们总共三千人,除却现在包围你们的人,丹东城外,还有守城军。”男子口吻还是淡淡的,带着些漫不经心。

&ep;&ep;气氛死一般的沉默,寂静了许久,赵明心绷不住,忽然哭闹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谁?让镇北王来同我们说话!”

&ep;&ep;“好烦,你是哪个公主?”

&ep;&ep;赵明心依旧试图用自己高贵的身份令他畏惧,一边哭一边喊,“本宫是当今天子的女儿明安公主,你放我们离开!”

&ep;&ep;“唔,放你们离开也不是不行,回去告诉你们天子,平州现在易主了,秦骁父子已死,平州现在的主人是卫澧,让他不要管太多,也不要派使臣来,当然像你们这样浩浩荡荡的经过更是不行。”

&ep;&ep;只射杀了一人,便将他们全须全尾放回去,这样的举动在诸侯王之间已经算是仁慈了。

&ep;&ep;如今天下分崩,各地的诸侯王都不大听天子号令,原本的镇北王已经自成势力,天子使臣不得进,甚至斩过天子使,顺和帝下嫁公主更是出于拉拢,现如今平州不过只是换了个主人而已,与以往无异,何况小命捏在人家手里,由不得不答应。

&ep;&ep;赵羲姮呼吸间都是浓重腥味,耳边是赵明心嘶声力竭的哭喊,她迅速做出决断,声音尽量平缓,“还请卫公子开城门,放我们出去,我们自然会与天子回禀。”

&ep;&ep;卫澧摆摆手,“开城门。”

&ep;&ep;押送嫁妆的人马后进的城,眼下要最快出去,自然也是他们先行,但赵明心又哭喊着,“让本宫先走!若是本宫出了什么差池,你们都要掉脑袋!”

&ep;&ep;她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了,她要回家。

&ep;&ep;赵羲姮道,“让明安先走。”

&ep;&ep;她轻叹口气,倒不是她菩萨心肠,只是这平州的新主人看着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赵明心哭得连她都觉得厌烦,再哭下去难免又惹了卫澧厌烦,令他出尔反尔将这些人命全留下。

&ep;&ep;赵明心,真是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废物!

&ep;&ep;眼见着赵明心的辇车已经迁出城门,卫澧忽地弯弓搭箭,一箭设在赵羲姮辇车的华盖上。

&ep;&ep;车里的人只听得见“咚”一声,俱是浑身一颤。

&ep;&ep;接着那卫澧闷闷的嗓音又透过来,“旁的都走,你留下。”

&ep;&ep;小桃咬着手腕,咬出血来,车里其余宫人放声大哭。

&ep;&ep;赵羲姮也是身子一颤,她立马做出反应,将宫人们都推下车,“你们都走,随着队伍回晋阳。”

&ep;&ep;她此番留下来不知是福是祸,这些都是些年轻小姑娘,命还长着,能活一个算一个。

&ep;&ep;那些宫人冲着赵羲姮重重一磕头,然后跌跌撞撞踩着雪上了旁的车,生死面前,她们还是乐意活着。

&ep;&ep;只有小桃咬着手腕,跪在车辇内,“殿下,奴说要陪您下刀山火海。”

&ep;&ep;赵羲姮眼中微微湿濡了,将她搂在怀里,小桃还不待说什么,身子便软软倒下去。

&ep;&ep;是被赵羲姮砍晕的。

&ep;&ep;“将她也带走。”赵羲姮嘱咐那些宫人将小桃拖出去。

&ep;&ep;赵明心生怕卫澧反悔,催促着人赶紧走,临了还得刺赵羲姮几句,“赵羲姮,国师说你命不好,你得认命!”

&ep;&ep;赵羲姮想掰开她脑袋里看看装得是不是豆腐花。

&ep;&ep;人与车马匆匆都退出了丹东城,待城门重新关起来的时候,赵羲姮才觉得,这四周静得可怕,也冷得可怕,让她忍不住头晕目眩。

&ep;&ep;她以为和亲高句丽就已经是最差的结局,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多的荆棘岔路等人走。

&ep;&ep;安静了许久,忽然传来积雪被踩踏的咯吱声,辇车的帘子被自外大挑了起来,用的是一只红翎箭,镞处寒光奕奕,和射死平威将军的一样。

&ep;&ep;一路上她都在辇车里,里面又烧得暖和,眼下帘子一挑,冷风飕飕往里灌。

&ep;&ep;平洲的风和别处的不一样,是那种剥开人皮,兜着肉往里划刀子一样的冷风,像凌迟。

&ep;&ep;疼的吓人,又卷着碎雪珠,一进来的时候迷人眼睛,也扑得喘不上气。

&ep;&ep;赵羲姮冷不丁经这风一吹,眼睛刺得疼,红红的掉出泪来,身体也打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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