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燕飞怔住,愣了好一会儿,再抬眼看淼淼时,桃花眼里已是满满的寂寥和失落,“是这个理儿,既然如此,小飞哥在此祝你今后前程似锦,一世无忧。”

&ep;&ep;淼淼的眼睛倏地红了,“飞哥儿……”她懂的,她和燕飞,还有白槿三人自小一起大长,情同手足,去年白槿死了,如今连她也离开菩提阁,当年说好一起归隐江湖的三个人,只剩下燕飞一个人了。

&ep;&ep;她拉着燕飞的袖子道:“飞哥儿,你别难过,我都想好了,趁这次机会,你也别回去了。那晚只有我俩进宫,宫里的情形如何,阁里没人知道,他们只知皇帝没死,既然皇帝没死,死的当然是我们了。你还记得槿姐姐死前的叮嘱吗?她一直希望我们能离开菩提阁,这次就是我们的机会。离开菩提阁,我们再也不用过那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至少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

&ep;&ep;燕飞垂了眸子,思忖片刻后摇头道:“阁主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菩提阁虽为刺客组织,阁主的消息网却是无处不在,那晚谁死谁逃,或许第二日他便知道了。你能穿到柳千锦身上,这是极好的机会,且永无后顾之忧,但我不一样,阁主知道我没死,我若不回去,阁里的人掘地三尺也会把我翻出来,届时一入刑堂,我就算能熬得过那刑罚,不死也得蜕几层皮。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辈子。”

&ep;&ep;淼淼忙道:“可以的,只要你躲在侯府里不出去,我就不信阁主能找到这儿来。”

&ep;&ep;“傻瓜,难道要我一辈子躲着,不见天日?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ep;&ep;想到菩提阁的刑堂和长老们的手段,淼淼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恶寒,再说不出话来。燕飞看着淼淼,如今的她虽面目全非,但那双眼睛和以前一样,有种依赖和信任在里头,此时更多了些不舍和难过。

&ep;&ep;他伸手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颊,手感还挺好,“淼淼,听我说,我原本以为你死了,伤心得不行,只想着从此世上只剩了我孤苦伶仃一个,我就是哪天没了也无所谓了。没料到你因祸得福,竟有这样一翻因缘际会,这是好事,小飞哥我替你高兴。只要你好好的,就算我回去了,心里好歹有个牵挂,所以你别难过,将来总有一天,老天也会给我机会离开菩提阁的,到时我来投奔你,你可别嫌弃我。”

&ep;&ep;淼淼的眼泪霎时吧嗒吧嗒流了一脸,“可是飞哥儿,我……我舍不得你……”

&ep;&ep;“啧啧……”燕飞从怀中袖出帕子,往她脸上轻抹,一脸的嫌弃,“我说,梨花带雨这样的词只适合用在窈窕淑女身上,你以前还勉强能凑合一下,可现在这模样,唯有东施效……哎哟,姑奶奶手下留情……”

&ep;&ep;颦字没说完,燕飞胸口已吃了一拳,淼淼抹了眼泪,狠狠道:“你别小看人,我告诉你,听说这柳千锦没胖成一个球的时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美人儿。我既然接手了这个壳儿,自然得拾掇拾掇,你给我等着,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必定闪瞎你的桃花眼!”她说着又一拍脑袋,略带兴奋地道:“对了,跟你说件巧得不得了的事儿。你还记得两年前,阁主曾送了我一幅画?”

&ep;&ep;“画?什么画?”

&ep;&ep;“就是我一直挂在屋里的那幅画。”

&ep;&ep;燕飞想了想,“你的俏像画?”

&ep;&ep;淼淼兴奋地点头,“对,就是那画。画上我不是穿着一条杏色的百褶裙,袖子和领子都是翠绿色,腰带绣着四叶草的?”

&ep;&ep;燕飞有点莫名其妙,“嗯,那画画得挺好的,怎么了?”

&ep;&ep;“嘿,可巧了,这柳家小胖妞竟然有条一模一样的裙子呢。”

&ep;&ep;燕飞切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画师是从长安来的,定是当时长安流行这样的款式,画师记住了,就照着画在你身上了。”还以为是什么事,女孩子眼里就是离不开衣饰打扮,“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你确实和这柳家小胖妞有些缘分。所以淼淼,你就安心留在这儿吧,小飞哥我知道你在这里过得好好的,心里也踏实,以后我接到长安的任务,一定会来看你。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ep;&ep;听说他要走,淼淼又拉着他,“哎哟,瞧我,正事还没说呢。”

&ep;&ep;燕飞斜眼看她,又来……

&ep;&ep;她忙道:“这回真是正事。你听我说,这小胖妞不是有个当兵部尚书的爹爹吗?我就向他打听了那晚的情况,那晚那个王八羔子晋王把我捅死后,还顺走了我的勾魂,偏这小王八有点眼力,看出勾魂的质材不一般,当即决定从勾魂入手调查。我记得当年阁主送我勾魂时曾说过,这勾魂是他好友送他的,由天上掉下来的玄铁所铸,全天下只此一柄,造此匕首的匠人是谁,阁主虽没说,但世上懂得用玄铁铸兵器的人少之又少,小王八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我担心……迟早会查到菩提阁。”

&ep;&ep;做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虽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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