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南洲市那儿,学校放了寒假,老街少了许多年轻的面孔多了几分冷清。寒假期间并不是老街的旅游旺季,特别是临近过年了,举家团圆的日子哪有到处浪的道理。

&ep;&ep;今儿个年三十,老街上充满了节日的气氛,街道办在路的两旁每隔十米摆了一堆花,红掌、鸡冠、蝴蝶兰等拥有红艳亮丽的颜色。两侧路灯上悬挂了红色的灯笼,灯笼下黄色的穗子拖了很长,随着风晃动出悠闲自的弧度。

&ep;&ep;寒冷的空气中好似充满了食物的香味,家家户户都在为年夜饭做着准备,这家拿手的是扣肉、那家鸡汤炖了半天,炸丸子的香味与炸鸡腿的味道不相伯仲,谁家做的蒸菜味道飘香,引人驻足。

&ep;&ep;李婶挎着一个篮子、提着一双鱼在香气四溢的街道上走的飞快,路上差点儿撞到一个人,是邻居老潘。

&ep;&ep;老潘捂着被撞了的肩膀,“珍珠走这么快干嘛,差点儿被你撞倒喽,年纪大了骨头脆,摔一跤可了不得,进医院咋办。”

&ep;&ep;“呸呸,大过年的说这个干嘛,要说吉利话。”终于有名字的李珍珠李婶呸了好几下,过年要说吉利话,说不好的话要倒霉的。

&ep;&ep;开棋牌室的老潘跟着呸几声,呸完了看李珍珠胳臂上挎着的、手上提着的,好奇地问:“年三十走亲戚?”之所以说是走亲戚,因为一双黑鱼用红绳穿过了鱼唇,手上的篮子盖着红布、贴着红纸,自家吃不会弄这么麻烦。

&ep;&ep;李珍珠说:“给昆吾居送去。”中元节那场冥婚,要不是姜元帮忙,他们一家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老两口在那头和和美美的,他们当子女的别提多放心了。祖先过的舒畅,还能够保佑后人,她老公年前升职,女儿考试顺利,连带着她的小超市生意也是一日比一日好。

&ep;&ep;李珍珠是知恩图报的人,心里面一直惦记着要报答姜元,但姜元始终不收,这才过了小半年才选在今天来送礼。东西不是很多,两条水库里捞出来的纯野生黑鱼,一篮子家养鸡生的鸡蛋,一方上好的火腿,还有七八个个大饱满的柿子,瞧着就红红火火、事事如意。

&ep;&ep;“不和你多说了,我先过去。”李珍珠摆摆手,绕过了老潘继续往前走。远远地就看见了昆吾居门口的大槐树,树冠不见凋零,浓密的树叶在寒风中婆娑细响,成了老街的一景。

&ep;&ep;“请问昆吾居就是那个对吗?”

&ep;&ep;李婶望过去,问自己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生的模样极好,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羽绒服的内衬是喜庆的红色,领子微微翻开,衬着一张秀气的小脸儿更加可爱。姑娘的刘海用发卡夹着,发卡上憨态可掬的小猪猪特别喜气。

&ep;&ep;漂亮的小姑娘问路,没来由就让人心生几分好感,李婶说:“对,前头就是昆吾居了。姑娘是过去买东西?”

&ep;&ep;姑娘点点头,没有回答究竟找昆吾居究竟干什么的。谢过了李婶之后,提步往前走,她手上拎着一个大号的塑料袋,里头装了满满的海货,巴掌长的虾干瞅着就有三四斤。塑料袋沉甸甸地压在姑娘的手上,提着走的她速度慢了许多。

&ep;&ep;也是来送礼的?

&ep;&ep;李婶以己度人,下意识就这么想了。

&ep;&ep;几乎是前后脚的,李婶和姑娘跨步进了昆吾居,姜元不在店内,哒哒哒键盘声不断的店内只有珠珠在。

&ep;&ep;李婶凑过去问,“珠珠啊,你们家老板呢?”

&ep;&ep;珠珠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边粗框眼镜,淡淡地说:“在里面做菜呢。”

&ep;&ep;“哦哦。”李婶知道昆吾居的厨房就在与店里一门之隔的地方,就提高了嗓门喊着,“小姜,小姜,李婶有事儿找你呀。”

&ep;&ep;喊了几声,蓝印花布的门帘子被掀开,从里面走出个浓眉深目高鼻梁的俊朗青年,青年气质柔和,笑起来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姜元出来后就看到了自家亭亭玉立的妹妹站在昆吾居内好奇地看着店内的摆设,连忙走了过去,“晓晓。”

&ep;&ep;走过去就扒拉妹妹的头发,大概天底下所有的哥哥在妹妹没有出嫁前都是会这么幼稚地对待自己的妹妹,看她吱哇乱叫仿佛能够得到身为兄长的异样满足?反正,作为妹妹的姜晓是无法理解自己哥哥的恶趣味的。

&ep;&ep;她捂着脑袋,不断地躲着哥哥的骚扰,“不准弄我头发,啊啊,再弄我要告诉外婆,让外婆收拾你。”

&ep;&ep;姜元“哈哈”笑,“我的晓晓成鸡窝头了。”

&ep;&ep;姜晓反抗无效,索性不动了,顶着凌乱地发丝哀怨地看着二十多了依然像个小孩子般长不大的哥哥,嘟囔着,“真是太讨厌了。”不过,谁让他是自己哥哥呢,智障了一些只能够宽容大度地容忍了。

&ep;&ep;“爸爸妈妈呢?”姜元往门口看了看,店内、门外都没有父母的身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