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居然是她自大了。

&ep;&ep;谢春秋这老六果然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ep;&ep;不过没关系,还有三个魔尊呢,他们总有再见的时候。

&ep;&ep;温念提着刀,转身回到自己的宫殿。

&ep;&ep;树下放着一桌美食,桌旁坐着红衣的俊俏郎君。

&ep;&ep;“这是最后一顿了。”

&ep;&ep;虽是如此说着,她笑着将刀放回刀鞘,走过去,取了一柄剑递给他。

&ep;&ep;总不能让他赤手空拳地跟她打。

&ep;&ep;他既然说自己应该拿剑,便给他一柄剑吧。

&ep;&ep;温晏白低头看她手上的剑。

&ep;&ep;玉柄红穗,剑鞘上雕刻着天宫的宫殿,万阶的天外天,以及它的名字——鸣玉。

&ep;&ep;镂空处也可见其中雪亮的双刃,剑气霜寒。

&ep;&ep;各方面都吊打了碎焰刀。

&ep;&ep;因为温念向来是有多少钱,花多少钱在装备上。

&ep;&ep;她现在是女帝了,没有那么贵的武器,就按照最高规格整。

&ep;&ep;温晏白满意地接过它。

&ep;&ep;温念将酒壶放到桌上,开始吃饭,边吃边说:“我其实也想过,如果他真是你这个性格的话,说不定我们两个就不会闹到那一步。”

&ep;&ep;世人似乎总有些事情难以言说。

&ep;&ep;或是出于好意,或是出于复杂的情感,他们将真相咽入肚中,尝试自己补救。

&ep;&ep;若是没能成功,便叫对方恨自己。

&ep;&ep;她无法理解这种含蓄,也不接受这种好意。

&ep;&ep;温晏白嘲讽地勾了勾唇,到底是不喜欢跟那个人有关的话题。

&ep;&ep;温念便自然地转了话题:“今天又遇到了让我的无语的事,总有人觉得我不适合站在高出,觉得我做不到,想要让我下台。”

&ep;&ep;谢春秋从前希望自己早她一步飞升,她过去不明白,现在明白了。

&ep;&ep;并不是他的骄傲让他不愿意落在她身后,而是他预料到她会因为无法成功,而去取代天道。

&ep;&ep;她的道,是霸道。

&ep;&ep;锐气过盛,怜悯近无。

&ep;&ep;谢春秋觉得把天下苍生交给她是一件荒谬的事情。

&ep;&ep;所以他收了一个完美的,修行济世道的弟子,希望能够在她死了之后代替她。

&ep;&ep;是的。

&ep;&ep;她死了,所以那本书里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描写。

&ep;&ep;大约没有完全死,所以楼晏清才要杀死所有进入大乘的人,来防止她被人替代。

&ep;&ep;温念觉得这个故事从开始就透着荒谬。

&ep;&ep;首先,天道是规则和束缚,是至纯的理,本就没有慈悲之心。

&ep;&ep;她不觉得自己驾驭不住,也觉得至纯的善才会让它变得糟糕。

&ep;&ep;所以完全没有让位的打算。

&ep;&ep;其次,她这一次不打算让楼晏清杀了自己。

&ep;&ep;不管什么原因,什么苦衷,什么必死的理由。

&ep;&ep;她即是天理,她即是天命。

&ep;&ep;“你不在意他的看法,并且已经做好了决定。”温晏白笃定地说。

&ep;&ep;温念抬眸看他,突然叹口气:“今天之后,世上就不会有像你这么懂我的人了,这么一想,居然还有点遗憾。”

&ep;&ep;他扯扯嘴角:“但你觉得我最好还是快点去死。”

&ep;&ep;“说得对。”

&ep;&ep;这一战温念胜的意外的容易。

&ep;&ep;她将刀捅入对方心脏的时候,还有精力说笑:“所以,感情果然会影响出剑的速度。”

&ep;&ep;温晏白也笑:“你真的懂得什么是爱吗?”

&ep;&ep;“如果你说的是飞蛾扑火,饮鸩止渴那样热烈又疯狂的情绪,我是没有的。”

&ep;&ep;她平静地说。

&ep;&ep;一颗珠子从破碎的心脏里跑出来,浮在半空中。

&ep;&ep;色泽是半透的红色,上面布满裂纹,象征着他破碎的道心。

&ep;&ep;但当温晏白闭上眼睛的时候,这颗珠子上的裂痕在瞬间被修补,化作纯粹的黑色。

&ep;&ep;碎焰帝君的死,使得死道归于圆满。

&ep;&ep;她像是早有所觉,没对此发表意见,只是将它收起来。

&ep;&ep;回头走到桌边,提起酒壶,仰头饮尽其中的毒酒。

&ep;&ep;酒很香,叫她片刻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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