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胜则生,败则死。

&ep;&ep;江木站在远处的树干上看着那具倒在血泊里的尸体,他一动不动了无生气,但在众人都看不见的状态中却慢慢浮起一个身影。

&ep;&ep;没有悲愤,没有恼怒,非常平静的灵魂。

&ep;&ep;就像是从未经历过恶斗一般。

&ep;&ep;那身影看看四周,目光锁定在了江木这里。

&ep;&ep;*

&ep;&ep;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玄映飞身落坐在他身旁轻声道,这里所经历的一切明明都是他的执念,但现在他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ep;&ep;江木道:是不准备来。

&ep;&ep;但是你来了。玄映笑着说。

&ep;&ep;江木看了看他:我以为你至少会去见一次德宁大师。

&ep;&ep;玄映眼眸微弯:你不是替我见了两次?连答案都带给我了,我还有必要去吗?

&ep;&ep;他的反问乍一听没有错,可江木还是反应过来:你果然没有什么执念。

&ep;&ep;江木之前就怀疑过,玄映根本就不是被执念阻挠,他是自愿困住了自己,以一个荒唐的理由不去转生,但这种怀疑在当时只是怀疑,魂魄有时候很脆弱,他也没办法验证。

&ep;&ep;玄映听到江木的话,只是低声笑笑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默认。

&ep;&ep;你帮她没有落到一丝一毫的好处。

&ep;&ep;江木说的人是秦乐霜,关于秦家旧案,朝廷出面认错,圣上也承认是桩冤假错案,其中牵扯到的奸臣们还活着的已经被挨个处决,改斩的斩该罚的罚,皇家还昭告天下以洗清秦家的清白,可以说对秦家做得仁至义尽。

&ep;&ep;而秦乐霜的事也被调查出来,她是七年前偷逃的官妓,这么些年里秦家还有名字的只有她一人下落不明,也就是说后来她所做之事没有秦家其他后人的参与,完全是她一人所为。

&ep;&ep;圣上开明愿意为她开脱罪名只要她肯归案投降,可秦乐霜没选择这条路,她选择了为掩护玄映轰轰烈烈而死。

&ep;&ep;不识好歹说得就是她,但也因为女流之辈,朝廷不屑口舌之辩便把矛头对准玄映,说秦乐霜是被妖僧蛊惑才犯下错事,这样既保全朝廷和秦家的颜面,又能集中精力对付异端。

&ep;&ep;对于江木的话,玄映依旧不在乎,不过他倒愿意多说一些旧事。

&ep;&ep;十七年前,新皇上任刚满一年,朝中权臣极多,边境他国又虎视眈眈眈,这位新帝手段不不够,治国能力也不足,加上自身力量弱,于是便选择了韬光养晦,对一些事情放任不管能过则过,养的那些人贪得无厌。

&ep;&ep;虞州天降大灾,百姓民不聊生,但这些在某些人眼中却是天降横财,赈灾银两甚至还未到虞州,刚出国库就被瓜分殆尽。

&ep;&ep;一场灾难,贪得无厌者没有想到会闹大,难民死伤数万是个大数目,这个洞得有人填上,所以那些人把不能与他们同流合污的秦忠,推出来当个替死鬼,你说这件事新帝知道吗?

&ep;&ep;群官联名上奏,呵呵,他自然知道秦家无辜,但连做皇帝的他都隐忍了,哪里还顾得了一个小小秦家,你知道为何现在朝廷认错那么痛快吗?

&ep;&ep;玄映说着一些朝堂隐秘,江木听完后立即也明白,朝廷认错那么快其实只是为了把影响降到最低,用现在的话说也是控制舆论压力。

&ep;&ep;表面上是主动认错,实际则把过错推到奸臣身上,这样一来皇家只是被奸臣所蒙蔽做了错事,最后还能落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美名,至于其中背后大概多年的韬光养晦已经令新帝掌握了实权,不想再忍耐那些蛀虫,于是趁此机会将他们连根拔起。

&ep;&ep;高,还是大人物的手段高明!

&ep;&ep;只是一场心知肚明的默许,让秦家一夜崩塌,不知道新帝心中可有过忏悔?

&ep;&ep;玄映又道:我初见她时,她年纪还小,但却染了一身脏病,面容也是那时毁的。她的娘亲、姐姐都是死于军妓之路,两个哥哥则被摘了物件送去当个低贱阉人最后被活活折磨致死,嫡系一脉中活着的只剩下她了。那些与秦忠不合的大人们买通渠道,把秦家女眷送到最脏、最恶心的地方受罚,往日高洁的官家小姐们一时之间连青楼女子都不如,这就是朝廷赋予的。

&ep;&ep;他说这些时语气很淡,像是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ep;&ep;秦乐霜的恨,没经历过的人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血海深仇,那种恨意不是朝廷现在立碑赏钱就能抹平,因为人已经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造成这样惨案的人还在。

&ep;&ep;所以哪怕螳臂挡车、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ep;&ep;江木没办法去评价这件事是对是错,因为仇恨滋长的依旧是仇恨,它永远不可能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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