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眼泪糊了叶浮生一脸,他忍下又要咳出来的一口血,苦笑:“傻孩子,这世上,哪有人离了谁……就不能活?”

&ep;&ep;话音未落,内力在经脉里一滞,叶浮生的脸顷刻白了,他伸手把谢离推开了。

&ep;&ep;谢离吓了一跳,惶急地去抓他的手,被用力从那处门洞扔了出去。

&ep;&ep;叶浮生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声嘶力竭:“滚啊!”

&ep;&ep;一道掌风悍然而来,凌空劈碎了机关,石门迅速下落,谢离只觉得飞尘扑面,他再往前一凑,就撞上了冷冰冰的石门。

&ep;&ep;他六神无主,终于大哭大闹起来。

&ep;&ep;再多的故作成熟,终究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ep;&ep;“叶浮生!叶浮生……”

&ep;&ep;谢离拔出断水刀拼命劈砍,哭得两眼通红,全身力气都汇聚到手上,脚下软得像面条。

&ep;&ep;奈何咫尺如天涯。

&ep;&ep;谢离终于跌坐在地,依然用手攥成拳头砸门,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抽抽噎噎:“开门!你怎么了……求你,开门……”

&ep;&ep;然而他声嘶力竭,却始终没听到门里半点声息,小小的身躯不断发抖,仿佛成了被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的骆驼。

&ep;&ep;他哭得声嘶力竭,喃喃道:“爹,娘……”

&ep;&ep;天地苍茫无所依,三山五岳无归处。

&ep;&ep;叶浮生一动不动地瘫在石室里,唯一能活动的左手不断屈伸,最终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鲜血淋漓。

&ep;&ep;胸中气息翻滚几乎要炸开,脑内千头万绪纠结成团,眼之所见、耳之所闻,顷刻就变了番模样,无数张面孔在眼前闪过,无一例外,都是鲜血淋漓的模样。

&ep;&ep;叶浮生惨叫了一声,他想后退,却退无可退。

&ep;&ep;渐渐地,他又笑了起来,那双空濛的桃花眼沉如两口寒潭,死寂得波澜不惊,只有笑声越强,不觉快意,只有撕心裂肺。

&ep;&ep;——你这狗贼,为虎作伥,犯上作乱,活该千刀万剐!

&ep;&ep;——畜牲,畜牲!

&ep;&ep;——狗奴才,本宫今日杀不了你,死后也化为厉鬼,咒你不得好死!

&ep;&ep;——师父,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ep;&ep;……

&ep;&ep;“不得好死……呵。”

&ep;&ep;幽梦混淆了记忆与现实,所见所闻皆是镂刻在心却不堪回首的东西

&ep;&ep;叶浮生仰起头,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意几近凝固,颤抖的身躯也渐渐弱了,仿佛将死的鱼。

&ep;&ep;恍惚间,他听到了一声巨响,如惊雷炸在脑中,紧接着,谢离的哭声由远至近,叶浮生勉强睁眼看了看,微弱的火光刺痛眼睛,隐现一个人的轮廓。

&ep;&ep;楚惜微举着火折子,运足内力一刀劈开石门,火光驱散满室黑暗,蓦地看见一人蜷在墙角。

&ep;&ep;这一次,楚惜微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ep;&ep;十年岁月,他把那个人的容貌刻在心间,每每午夜梦回,恨不能生食其肉,却又能很快怅惘若失。

&ep;&ep;眼前的人依然是他记忆的模样,只是狼狈得很,一身血汗,灰头土脸,手脚不自然地蜷曲在地,脑袋歪着,若不是胸膛还有起伏,简直像个死人。

&ep;&ep;他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透骨生寒,楚惜微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色有多难看,只是单膝跪地,颤抖着手摸了摸叶浮生的脸。

&ep;&ep;叶浮生像是感觉到动静,费力挣开眼睛,迷茫得像个还没睡醒的人,没映出任何人的影子,转瞬又要闭上。

&ep;&ep;如果他真的闭上,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ep;&ep;“不准,我不准你睡……”楚惜微喉咙喑哑,他扣紧叶浮生的双肩,十年来想过的千言万语,到了现在一字难说。

&ep;&ep;“……师父,楚尧来赴十年之约,我不杀你,你敢死?”

&ep;&ep;怀里的人浑身一抖,似乎把这句话听了进去,眼睑不断颤动,血淋淋的左手吃力抬起,摸索着楚惜微的脸。

&ep;&ep;可惜他还没摸个清楚,就已经完全脱了力,冰冷的手指从楚惜微眼下陡然滑落,指尖残留的血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泪似的红痕。

&ep;&ep;“师父!”

&ep;&ep;第21章番外一?君问归期未有期

&ep;&ep;人这一辈子要做很多事情,做对了有时不值一提,做错了也许还报无期。

&ep;&ep;他来到这个苦寒之地已经有月余,没人认得他是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ep;&ep;前半生拥有的一切,大抵是从别人身上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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