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钟意问了景阳的去处,那主将只说景阳是让宁祁的军令召了去,其余的便一句不肯多说。

&ep;&ep;钟意知晓这大概是宁祁下了什么军令,那主将按着军中的条例自然是不会肯同她多说,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心中却是难免暗自焦灼,只等到天幕落下的时候,才听得营帐之外一阵骚动。

&ep;&ep;彼时正是营中生火做饭的时候,白天一场突袭将刚搭建营地弄得一塌糊涂,伙头兵自然也弄不齐整,就只能在外头随地起了大灶来,一阵阵饭菜熟了的味道从帐篷的缝隙中飘来。

&ep;&ep;外头有将士行礼的声音,钟意在帐内默默听着,然后看着大帐的帘子一掀,一身战甲的宁祁跨着长剑走了进来。

&ep;&ep;钟意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直直的看着宁祁,没有说话。

&ep;&ep;宁祁也看着钟意,面色有些沉,没有带着笑,便显出了一股冷峻的味道:“现在知道,自己上战场是来碍手碍脚了?”

&ep;&ep;在帐中待了大半天不出一步,也不问东问西,也不出什么其他的幺蛾子,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可是乖巧到不行。

&ep;&ep;“我……”钟意的眉心拧了拧,然后垂下了眸,轻声道:“我今天也算帮了一点忙了……”

&ep;&ep;“敦促营地布防的事情?”宁祁的唇角勾一下,嗤笑了一声,“那只能说明你的兵法没有白念。”

&ep;&ep;钟意撇了撇嘴,把喉中想要反驳的欲望吞了下去。

&ep;&ep;“咱们有言在先,到战场上就要一切听我的,若是你不听我的话擅自行动,那么就回去。”宁祁语调带着难得的冷意肃然。

&ep;&ep;钟意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直直看着宁祁,是无声的抗拒。

&ep;&ep;宁祁仿佛不为所动,只是道:“等会儿我带你回去,明日便派人带你回先回永州。”

&ep;&ep;钟意仍旧是没有说话,宁祁看着钟意一会儿,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阿意,听话。”

&ep;&ep;“我送你回去之后便马上要回郭城里去了。”

&ep;&ep;纵使他不设,纵使他想留,但是事到临头他依然不能留。

&ep;&ep;“你今日攻下了郭城?”钟意终于开了口。

&ep;&ep;“嗯。”宁祁点头,“郭城的主将王城用兵专擅出奇兵,却又没有什么大本事,今日他偷袭前锋营出了一万兵马,又有一万做押后,郭城便只有三万兵马。我命了援兵过来截断他们后头的一万兵马,又趁着他们撤退的时候埋伏在城外,一举攻下了郭城。”

&ep;&ep;钟意的眸光黯然,“南翎的大军马上就要到,难道真的要开战?”

&ep;&ep;宁祁上前几步,握住了钟意的手掌,“这场仗,并非是我要打的。”

&ep;&ep;“阿意,开战的时候,我不希望你在战场上,永城也很好,战场的消息你马上就能知道。”

&ep;&ep;钟意的眸子低垂着,握紧的手掌缓缓摊了开来,一个小小的布囊躺在手心,宁祁递眸光一转,也转在了钟意的手上。

&ep;&ep;“这是母子草的种子。”钟意抬起眸子看向宁祁,“我只有你。”

&ep;&ep;他们还没有孩子,她在这个世上也没有至亲的人了,只有你,只有你一个宁祁,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地回来。

&ep;&ep;“阿意。”宁祁的双手包住钟意握着布囊的手掌,手臂微紧,让钟意贴近了自己的胸膛,“我答应你。”

&ep;&ep;☆☆☆☆☆

&ep;&ep;一轮明月圆,一千轻骑从前锋营而出一路奔驰到了后方的中军大营,如今的中军大营也已经不能叫中军大营,因为攻下郭城,驻守中军的十万大军已经重新布防,如今的中军大营不过只剩下两万,成了个后方的兵营罢了。

&ep;&ep;宁祁将钟意送到了地方,便马不停蹄地带着人走了,中军大帐仍在,却只剩下了钟意孤零零的一个人。

&ep;&ep;有伙头营的小兵送来宵夜,打开了小小的砂锅一看,里头的是六个白白胖胖的元宵。

&ep;&ep;今日乃是元宵,这原本是钟意让伙头营的人帮忙做的,想同宁祁一起用的。

&ep;&ep;原本该是两人的份,想必伙头营的人也知道宁祁走了,所以只做了一份。

&ep;&ep;元宵香糯,馅料是钟意从京城带来的,是醉仙楼的厨房出来的馅料,犹记得上一年的元宵她同宁祁在醉仙楼吃元宵然后逛元宵的灯会,当时宁祁还应了今后每年都要同她一起吃这一碗元宵,如今看来,终究是难的,战事一起,哪里还有什么团圆和乐呢?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一碗元宵呢……

&ep;&ep;钟意看着碗中的元宵,忽然就没有了胃口,将碗搁在了桌上。

&ep;&ep;天光微亮,天地间仍是一派萧瑟的肃然,挑开营帐的帘子,帐外冷风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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