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 (1/3)

&ep;&ep;霍莉举手，在帕特里克颔首后提问，“请问您那里是不是有一个空余的助教名额？”

&ep;&ep;“抱歉。”帕特里克依旧温柔，“名额已有着落。”

&ep;&ep;霍莉咬着下嘴唇，不死心地追问：“是谁？”她会提供丰厚的条件让那人“自愿”放弃。她可是侯爵的女儿！

&ep;&ep;“艾莉。”

&ep;&ep;教室哗然。艾莉睁大眼睛。霍莉挤出淑女的微笑，优雅坐下。唯独艾莉，她拉不下颜面去和她交易。

&ep;&ep;“开始上课。首先，我希望大家养成祈祷和冥想的习惯，这有助于神亲近我们。虔诚的牧师总比无信仰或信仰不坚定的牧师借用更多的神的力量。事实上，后两者不能称之为牧师，应该叫做治疗魔法师。不过，斯泰诺维茨院长特意嘱咐我，朱尔斯先生，你是来教学不是来传教的。所以，关于信仰的话题到此为止。接下来……”

&ep;&ep;课后，艾莉在走廊追上走的极快的帕特里克，“朱尔斯先生！”

&ep;&ep;“艾莉。”

&ep;&ep;“先生，被您选中是我的荣幸。但是……我没有时间做助教。”

&ep;&ep;周围的学生投以好奇的目光,帕特里克带艾莉去自己的休息室。

&ep;&ep;艾莉自那天以来第一次单独和成年男性共处一室。随着门被关上，艾莉的呼吸越发急促。她以为自己摆脱了那个噩梦，但是没有。阳光落进室内，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飘舞。艾莉盯着尘埃想，不一样，都过去了。

&ep;&ep;惯会奚落的阿尔没有出声。巨大的恐慌笼罩艾莉——阿尔去哪儿了？

&ep;&ep;“你喝红茶吗？”

&ep;&ep;牧师……他是牧师……阿尔不能出来。艾莉终于想到理由。她摇头。

&ep;&ep;“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ep;&ep;“不……谢谢你，朱尔斯先生。我没有时间做助教……”艾莉站在门口，挪不动脚步。

&ep;&ep;她的眼睛溢满恐惧，好像随时都要逃跑，细节动作却攻击性十足，像是过于灵敏的陷阱装置。帕特里克暗自琢磨原因，表面如常地说：“新生都这么忙吗？”

&ep;&ep;“我需要勤工俭学。”

&ep;&ep;“助教的报酬更丰厚。况且，我想发生早上那样的事情后，食堂不会欢迎你。”

&ep;&ep;是的。收拾完残局她去后厨帮忙，她分配到的都是跑腿的任务。她可以感受到他们的不欢迎。他们在想，哦，这个家伙要打碎多少碟子，弄脏多少桌布才会罢休？

&ep;&ep;面部的肌肉发紧，艾莉努力地回复：“那只是次失误。他们会了解我的。”

&ep;&ep;“你为什么不愿意做助教呢？”

&ep;&ep;帕特里克·朱尔斯来到她身前，仔细端详她的表情。

&ep;&ep;他挡住了阳光，白色的牧师服占满艾莉的视线，说话变得极为困难，“我……无法……胜任……”

&ep;&ep;温热的手指点在她的眉间，像是按下关机键。

&ep;&ep;纯白的温暖的光晕开，不可思议地抚慰了紧绷的神经。艾莉慢慢找回正常状态。

&ep;&ep;帕特里克走神了，他在思考直接审讯她的后果。不，这样做过火了。他移开手指，回到座位。阳光重新照射在艾莉的脚前。

&ep;&ep;艾莉白皙的肌肤爬上淡淡的红晕，眼睛水光粼粼。她觉得舒适极了，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仿佛回到童年充满活力的状态。

&ep;&ep;“助教的名额课前提交给学院了，无法更改。”帕特里克说。

&ep;&ep;她明白没有反驳的余地了，于是礼貌告辞。

&ep;&ep;牧师好像也不错。艾莉如此想着，沉默许久的阿尔开口，认真严肃，“那个人很危险。瞬发作用于精神的魔法……你最好远离他。”

&ep;&ep;它喜欢作弄艾莉，但也清楚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要蚍蜉撼树的蚂蚱。

&ep;&ep;狭小的储物间散发着潮湿的霉味。货架上堆放着满满当当的东西，稍不留神就会全部倒下。角落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在这黑暗中酝酿成可怖的遐想。

&ep;&ep;艾莉靠着门，将自己的指尖想象成火柴。

&ep;&ep;“拉鲁斯布兰卡布勒亚……拉鲁斯布兰卡布勒亚……”这是课上帕特里克·朱尔斯教的照明咒语。

&ep;&ep;亲近魔法因子不同的法师使用同一种魔法用的咒语都不一样。亲火的法师的照明魔法格外简单，甚至不需要念咒语，而亲水的法师有释放照明魔法的时间不如点火把。

&ep;&ep;指尖绽放小小的肉眼难以捕捉的白光。

&ep;&ep;“呼。”阿尔轻飘飘地吹灭微光，挖苦地说，“我说，你与其在这里勤学苦练不如拍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