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许清婉帮她雇了一辆马车,陪同她一起去。许清婉毕竟是国公府以前的旧人,在史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以来一直在关注着后续,她知道护国公夫人被关在什么地方,而且知道每天都有大夫定时来为她看病。

&ep;&ep;她们很快就买通了这位大夫,让史箫容假扮成他的学徒,一同进到院子里。而许清婉在外面的马车上等候。

&ep;&ep;费了一点周折,史箫容终于坐在了护国公夫人面前。

&ep;&ep;她确实是生病了,不过一开始是借口,后来就真的病了,整个人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史箫容看着妆容寡淡的母亲,她原先是个美艳张扬的女子,如今气势收敛,黯淡无光起来。

&ep;&ep;护国公夫人一眼就认出了史箫容,她寻了个理由,让大夫在外屋等着,一时只有两个人,史箫容看着她,坐在她的床榻边上,低低地叫了她一声“母亲”。

&ep;&ep;细长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史箫容低眸,试图挣脱开,但是护国公夫人用了死力,有些浑浊不堪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了?!所以才这么对我?我养了你二十年,就算是条狗,也会有感情的吧!我果然看错你了,养了一条狼还不知道,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一把掐死你!”

&ep;&ep;史箫容稳定心神,知道陷入困境的她已经有些疯疯癫癫,“母亲,这么多年以来,你对我,对哥哥,总是不太一样,哥哥一直是你的心头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你一直惯着他,要什么就有什么,连我都不能违逆哥哥的意思,但凡顶撞一句,不管谁对谁错,他总是对的。我一直以为是因为男女有别,儿子总是比女儿来得重要,但是那天叔父责骂您,我才意识到,或许没有这么简单,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在你二十年的养育里,只是一条狗,一个工具而已吗?!”

&ep;&ep;“……”护国公夫人看着她的衣装打扮,再想想此刻自己儿子流浪在路途,囚衣枷锁,一时恨从心来,“你嫉妒自己的哥哥,竟然一心要将他置于死地吗?我虽然更心疼琅儿,但扪心自问,对你也不薄,若非当年我一手促成,你哪来如今高高的位置,现在琅儿以沦为阶下囚,而你,讨得新皇欢心,长坐太后之位,你现在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倒好,反过来把我们害得这么惨!我就是养条狗也比养你要来得划算!”

&ep;&ep;“你把我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这些吗?从我入宫开始,你可曾问过我一句在宫里过得怎么样?先皇死去那一夜,我让贴身宫女给你送了多少口信,你一概不理,何尝顾及过我的死活?”史箫容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因为太过冰冷,让护国公夫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劝过母亲多少次,不要太过张狂,让您的娘家那边收敛一点,但是没用啊,连我都不忍再看着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更何况许多年前就已经被你们放弃的三皇子。母亲还不懂吗?即使我出手相救,也无能为力了。史家在您二十多年的掌控下,已经彻底崩溃了。”

&ep;&ep;护国公夫人一把甩开她的手,有些恼羞成怒,她最后悔的是让史箫容识字读书了,有了自己的主见,慢慢的不能为自己所掌控,也不再如孩童时代那样惟命是从。

&ep;&ep;史箫容轻轻地转了转被她捏疼的手腕,抬头看着气得不轻的护国公夫人,说道:“我现在还叫您一声母亲,是因为这些年来你养我长大,不曾苛待于我,不过是冷漠相待而已。现在,您可以告诉我,我的亲生母亲是谁了吗?”

&ep;&ep;这些年来,关于父亲生前其他女人府里都讳莫如深,一字不提,这当然是在护国公夫人授意下才无人敢提,直到她失势,慢慢的才有了一些消息被放出来,史箫容所知不多,只能亲自来问她,她一定是最清楚的。

&ep;&ep;护国公夫人似乎被她这番话逗笑了,神经质般地笑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眼神狠毒地看着她,“知道我为什么总是看你不顺眼吗,你这张脸,跟你那个软弱的母亲可真是如出一辙啊,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非常解恨,她的女儿握在我的手里,还叫我母亲,哈哈哈……”

&ep;&ep;暗自在心里得意了二十年的事情,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即使已经沦为阶下囚,她还是觉得非常解恨爽气。

&ep;&ep;史箫容蜷缩起自己的手,终于开始对她失望,她这样说,那她二十几年来的生命,又算是什么,她眼中的一个笑话吧。

&ep;&ep;“原来如此,看来你是不会告诉我了。相信府里的旧人还记得那些事情,我总会问出来的。”史箫容起身,决定离开这里,然后永远不再来看这个人了。

&ep;&ep;护国公夫人看着她,眼神染上恨意,“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脑子发热,把你养大了。当初就该掐死你,或者也把你扔到外面去,太后?哼,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够得到这个位置?!”

&ep;&ep;史箫容站在门口,立定,然后转身,冷冷地说道:“你以为我很稀罕?不过,有一点你弄错了,我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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