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眼疾是假的,痛苦是假的,他以前曾经也觉得,伪装得很辛苦,明明不喜欢被她纠缠却要苦苦忍耐只为了拿到她灵识里的千魔杖,明明怒得要杀人却要假装温柔体贴。

&ep;&ep;他曾经以为成亲之夜是他最痛快的日子。

&ep;&ep;可是,在那之后,他就从未快乐过。

&ep;&ep;重觎百年来一直悔恨,他怎么这么迟钝?

&ep;&ep;突如其来揭穿的质问令魏轼卿冷静下来。

&ep;&ep;他浅声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在装什么?”

&ep;&ep;看吧,即便是幻象里的他,也还是个虚伪的大骗子。

&ep;&ep;华冶笑了,掌中的仇良自行化为一柄赤红火焰的长剑,长剑密布诅咒,她红着眼睛,剑指向魏轼卿,掌心用力,猛地刺入他的胸腔。

&ep;&ep;干净利落,毫不迟疑。

&ep;&ep;魏轼卿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随即化作一道缥缈虚烟……

&ep;&ep;华冶走出了幻象,而重觎也一并跟着她离开。

&ep;&ep;雾哑山的迷雾会钻入人心,令其生出臆想。

&ep;&ep;这种臆想太真实了,华冶伸手要抹去眼角渗出的泪滴,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

&ep;&ep;她自嘲得笑笑,忽然耳边沙沙作响。

&ep;&ep;“让我吃掉你!让我吃掉你!”迷雾里一只八条腿的妖怪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爬来,它不过才靠近华冶便被她一剑刺破。

&ep;&ep;紧接着,隐藏在迷雾当中的妖魔鬼怪们疯魔着,直冲华冶而来,而她单手执剑,额间梅花印一闪,手起剑落,一劈一斩,指间中生花一般,动作行云流水,眨眼间妖怪们全部身亡。

&ep;&ep;随着最后一只妖怪的头颅被砍下,华冶收剑,仇良由剑变伞,华冶执伞遮阳,锐不可当的戾气和杀意全都敛在黑伞之下。

&ep;&ep;她眨眨眼,勾唇浅笑,方才瞬涌的杀机仿佛只是假象。

&ep;&ep;她看到倚书闭目的重觎,步履清缓着走进,指甲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压低声音吐出的话尽是凉薄。

&ep;&ep;“如果带着你只会拖累我,我只能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ep;&ep;语罢,重觎睁眼。

&ep;&ep;华冶以为他沉浸在迷雾的幻象里,没料到他此时会睁眼,两双眼睛视线相对,电火雷光间,华冶突然有些怵,她好似从这双空洞的眼睛里看到了另一个人的魂魄。

&ep;&ep;她想起身,但手指却被重觎猛地攥住。

&ep;&ep;重觎是装昏的,他方才亲眼见证了华冶演绎的一场无声杀戮。

&ep;&ep;这场杀戮单方面完全压制,华冶屠杀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ep;&ep;眼见华冶有了怒意,重觎松手,轻道:“走吧。”

&ep;&ep;雾哑山渡过了这层迷雾,终于可见山中样貌。

&ep;&ep;之前在路上,华冶虽然没有回应,但她一直在听阿婆的话。

&ep;&ep;雾哑山上住着的是一个古老的家族,家族中人皆姓徐,他们自古以来专门替人包办阴亲。华冶以前不曾了解过,但知道,越是这样古老的家族,越是忌讳很多事情,他们的交易往来于阴阳两界,能这么长久存在,除了祖上庇佑,肯定在某些方面折了煞。

&ep;&ep;进山时已经黄昏,没有阿婆带路,华冶随便走进了其中一个村。村内个个家中闭户,院中无狗,屋内无灯。这一点,对住在山上的农民来说,十分不寻常。

&ep;&ep;“都不在。”重觎走进发现,原来村子大门都落了锁,无人在家。

&ep;&ep;华冶不解,正当这时,古怪的唢呐声骤然响起,惊得林中飞鸟嘶鸣。

&ep;&ep;她抬眸一看,大队的村民站成两排,个个穿着红色的寿衣,围着一台大红花轿正往这边走。

&ep;&ep;鲜艳的红色与刺目的白色相撞,无法融合又刻意混杂,古怪又诡异,唢呐抑扬顿挫却是力竭般嘶哑难听,让人难辨是喜是丧。

&ep;&ep;阴戾下的眉头蹙起,对重觎来说,这一幕太过于熟悉。

&ep;&ep;“过来。”

&ep;&ep;重觎回头看,见华冶指着仇良朝他勾手。他顺势接过她手中的仇良,娴熟得替她撑伞,仇良下二人身材一高一矮,并行着。

&ep;&ep;“要跟着?”重觎问。

&ep;&ep;华冶答:“是。”

&ep;&ep;仇良除了遮阳还能隐匿鬼怪的身形,只是仇良内的灵魂脆弱,当时在三圣阁多重结界施压下难以使用。

&ep;&ep;他们两人悄悄跟在大队伍的后面,戴着孝帽的村民发出阵阵又哭又笑的声音,相当惊悚。

&ep;&ep;抬着大花轿一路向山顶走,走到半山腰上,华冶已经感受到雾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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