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挑了挑眉毛,“襄阳侯家的老二被调去平城了。”

&ep;&ep;襄阳侯家的老二?

&ep;&ep;其姝在心里翻着升官图,绕了一圈才想起襄阳侯家的老二是齐湘的父亲齐远华。

&ep;&ep;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樱桃酥酪,不解地问:“他不是在户部吗?和你六哥有什么关系?”

&ep;&ep;和她更不会有关系了!

&ep;&ep;“上个月春猎,齐湘差点害你受伤,还死鸭子嘴硬不肯认。六哥听我说了以后,就寻了个机会与皇伯父提起平城那边军饷军粮的事一直由参将代之,于是他就被调去当守备了。”

&ep;&ep;“只是正常的职务指派吧?”其姝当然不肯承认。

&ep;&ep;守备官职虽小,才五品而已,可凡涉及钱粮的事都是肥缺,皇帝要便宜自己的小舅子也很正常,怎么就是裴子昂给她出气呢?

&ep;&ep;“一般官员调动,家眷是否随行都由自己决定。皇伯父却大笔一挥,一道圣旨下去,说荣妃娘娘对齐恒期许甚重,让他们兄妹随父亲一起去平城历练。”

&ep;&ep;裴萱说得起劲,随手挟起一只金黄色的蟹粉小笼包往嘴边送。

&ep;&ep;小笼包内有汤汁,吃起来有点麻烦,她便挥开纱巾露出嘴来——下巴与脸颊全白白净净,连颗痣都没有,更别说红疹了。

&ep;&ep;“你……你没事啊?”其姝诧异,“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ep;&ep;“哎呀!”裴萱丢开筷子,双手捂脸,可显然已经晚了,她试图挽回在好友心中的信誉度,“天啊,居然一下子全好了。其姝,都是因为你来了,你不止是六哥的救命恩人,还是我的福星!”

&ep;&ep;其姝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ep;&ep;裴萱知道她不信,呵呵傻笑道:“好了好了,我是装的,可又不是为了骗你。六哥说没个名目怎么好处置美人妆呢。虽然他想处置谁就没有做不到的,可明面上总得找个理由,你说对不对?”

&ep;&ep;对个头啊!

&ep;&ep;谁要他帮忙了?

&ep;&ep;其姝想起所在她床头小柜里的那三张契约。这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决不能用来当利息还债!

&ep;&ep;她一直拉着脸,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ep;&ep;裴萱索性把黑锅全甩给罪魁祸首,“好其姝,主意全是六哥出的。我全是被迫的,我……我要是不听他话,他不高兴了,将来在我的婚事上动手脚怎么办?我……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ep;&ep;两人坐软轿在宪王府里走了足有两刻钟,经过花园桃林,湖边水榭,最后穿过两边开满西府海棠的长甬道,终于停在一道月洞门前。

&ep;&ep;其姝下了轿,站在门边向里张望。

&ep;&ep;宽敞的院子里,裴子昂背对月洞门坐在石桌前,身姿如松,看起来也寂寞如松。

&ep;&ep;她觉得自己想法实在太可笑,京城里风头最劲的少年郎怎么可能寂寞呢。

&ep;&ep;其姝正兀自出神,裴萱那顶软轿却动了起来。

&ep;&ep;她惊讶地回头,就见到轿夫抬着轿子往回越走越远,甚至还能听到裴萱低声催促:“快,走快点,回头午膳给你们加鸡腿。”

&ep;&ep;其姝失笑,她什么都没说,用得着怕得要逃跑吗?

&ep;&ep;这么大动静,裴子昂当然听得到,他既没起身迎客,也没讶然回头,坐在那儿动也不动地说了一句:“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吧。”

&ep;&ep;其姝迈着小碎步过去,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ep;&ep;裴子昂顺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ep;&ep;其姝不接,只问他:“你为什么要让萱萱装病,借口去封了美人妆?”

&ep;&ep;裴子昂手势优雅地将那只哥窑梅子青的斗笠杯放在近其姝的桌面上,不紧不慢地说:“萱萱话多,你们在一起待了那么久,她一定什么都说给你听了,还问来做什么。”

&ep;&ep;“她说的是她以为,”其姝分辩道,“她以为的,和你真正想的未必一样。”

&ep;&ep;裴子昂眉峰微挑,勾唇笑道:“做我的妻子,只要享福就好了。外面那些麻烦事,自然有我替你办妥。”

&ep;&ep;其姝蓦地涨红面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p;&ep;她狼狈地垂下眼帘,十指交缠一阵又分开,捧起斗笠杯抿了几口茶,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ep;&ep;“那个……我……我是来问你,你可知道美人妆的老板是谁?我……我想把他们的铺子盘下来,扩大花想容的规模。”

&ep;&ep;其实完全不用和他说那么多,可不说点什么,她就抑制不住胸腔里疯狂跳动的那颗心。

&ep;&ep;裴子昂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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