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南涡又从树上摘了两串桑果,扑着翅膀缓缓落地。它打算留一串给自己当零嘴儿吃,另一串则拿给温语仁尝尝。

&ep;&ep;树上的桑果有不少,但它并没有一次性全部抢干净。一是果子太多根本吃不完,二来它牢记着龙族前辈讲给它的道理。凡事不能做到绝,一条龙的成长必然从日月山水中汲取大量灵气,因而对于天地山野应该怀有敬畏和感念之心。

&ep;&ep;接受了自然的馈赠,便不能因一时快活而贪得无厌,或是切断了别人的活路。

&ep;&ep;因此,南涡在山里不论是摘果子还是采蘑菇,都不会贪得无厌地统统拿光,而是留下一部分,表示对山水幽林的回馈和感恩。

&ep;&ep;小龙崽爪里提着两串桑葚果,领着鼠弟高高兴兴地回家。

&ep;&ep;进了小院,它嗷噢噢地大叫了一声,但并无人应和。料想温语仁还未回家,小龙崽径自去了灶屋,把给温语仁的那串桑果放在了桌上。

&ep;&ep;灶屋里静悄悄的,南涡在里面悠闲自在地逛了一圈,发现桌子下有小半盆没用完的面粉。面粉的成色看上去很不错,它忍不住伸爪去,用一根指头在里面蘸了蘸,然后放到嘴边舔了一下。

&ep;&ep;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幽冷的男声:贪吃龙,在灶屋里偷偷摸摸地做什么?连生面粉也吃,还真是不挑食。

&ep;&ep;猝不及防被抓包,南涡呜哇一声,爪一抬,差点把面粉盆打翻。男人轻巧地伸手勾住它脖颈上的软毛,把它拉了回来。

&ep;&ep;毛手毛脚的给你取个诨号叫龙二毛吧,正好头顶上也只有两根绒毛。

&ep;&ep;嗷呜哇!南涡拼命地摇头。它奋力地指了指自己摆放在桌上的桑葚果,可怜兮兮地瘪起了嘴。

&ep;&ep;嘴里说着玩笑话,温语仁上前去把面粉盆在架子里摆好,转眼看向桌上鲜嫩欲滴的桑葚果。

&ep;&ep;这东西是哪来的?温语仁拿起桑葚,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挺香的。是野果?

&ep;&ep;南涡点了点头。

&ep;&ep;给我吃?

&ep;&ep;又点头。

&ep;&ep;看着小龙崽乖乖的模样,男人随手在它软绵绵的头冠上揉了一揉。然后取出了一个盆儿,把桑葚浸泡在水里。

&ep;&ep;南涡一边用爪往嘴里塞着鲜嫩的桑葚,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在灶屋里准备晚饭。柴火生起,袅袅的炊烟顺着土屋的烟囱向上一直升腾、升腾,逐渐攀至夕阳下的天空中

&ep;&ep;小龙坐在灶屋里的小凳上,看着屋外翠绿的青山、袅绕的炊烟,还有山脚下大大小小的土屋矮房子,心情忽然间变得悠然畅快,仿若回到了此前在神龙谷里过着的悠闲自在的龙生。

&ep;&ep;它不禁想到,自己自从离开了安详美丽的神龙谷之后,这一路上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在外面的生活比在山谷里要艰辛得多,但南涡却有些迷恋这样充满了挑战滋味的生活,而并不想就此灰溜溜地回去、重新当一条整天吃喝睡的懒龙。

&ep;&ep;排除惊险与困难,在山下的生活还是很不错的。

&ep;&ep;而且,最重要的

&ep;&ep;南涡不自觉地往旁边瞥了一眼。它看向男人做饭的背影,尾巴晃了一晃。但现在的它,还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联想。

&ep;&ep;锅里煮着汤的时候,温语仁忽然侧过身来,冲着小龙崽眨了眨眼。

&ep;&ep;用桑葚做一张果酱饼,如何?

&ep;&ep;南涡一愣,嗷噢?

&ep;&ep;我今日在花田里遇到了隔壁老张家的小儿子。温语仁一边轻轻搅拌着汤勺,一边说道,他每天早上都去风间镇上卖饼,卖各种各样的饼。

&ep;&ep;饼?南涡不常吃到这种东西,它疑惑地伸爪挠了挠头毛。

&ep;&ep;饼,就是圆形的、用面做成的热食,很好吃的。温语仁给它比划了一个圆圈,老张家做各种各样的饼,比如土豆饼、南瓜饼、鸡蛋饼。他的张记饼铺在风间镇上很有些名气。

&ep;&ep;呜喔。南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温语仁说的这些饼它虽然并不都见过,但光是听见那几个描述,它的舌头便蠢蠢欲动起来,在嘴里咂巴咂巴。

&ep;&ep;想吃?温语仁敏锐地捕捉到它的小动作。见幼龙缩了缩脖子,他道:想吃是好事。不过,既然这么爱吃,你有没有兴趣同我一起做?

&ep;&ep;做?做吃的吗?

&ep;&ep;南涡微微发愣。它没想到温语仁会对它发出邀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爪爪,每只都有五个指头,跟人族比起来一根不少。

&ep;&ep;这是不是意味着,人族能做的事情,它小龙崽也能做?

&ep;&ep;想到这里,南涡的眼底明朗了起来。它从小凳子上站起身,朝着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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