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马车在转弯处险些与另一驾车相撞,好在两边车夫都是老手,避得及时。绿桐挑开帘子望了眼,道:“是金城郡主。”

&ep;&ep;金城下了马车,隔着车帘向浔阳致歉,语气恭敬得像换了个人。绿桐看向浔阳,她知道浔阳与金城素来不合,以前二人同为郡主,现如今浔阳已贵为公主,她以为浔阳会借题发挥,没想到浔阳什么也没有计较,反倒叮嘱她路上小心。

&ep;&ep;“公主真是大量。”绿桐感慨,这一点也不像以前的浔阳。

&ep;&ep;浔阳浅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慷王都已输了,她还有哪一样能拿出来同我计较?”这不是大量,是骄傲。

&ep;&ep;绿桐心中羡慕,浔阳这样的境界她大概是达不到了。以前她为不能嫁彭四郎而苦闷,现在为彭老夫人要为四郎纳正妻而烦恼。倒不是怕自己受主母的苛待,只是担心一双儿女会因庶出身份受苦。

&ep;&ep;二人在福庆寺求了符,顺道去清露轩吃午饭。绿桐的丫鬟柳西急匆匆追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绿桐见她这般,以为是晤儿、曦儿出了事,急问她发生何事。

&ep;&ep;“老夫人,老夫人在给四爷议亲。”

&ep;&ep;绿桐闻言面色一沉,从回到京城那日她就知道四郎会娶正妻,就算她不愿又能如何。柳西顺了顺气,又道:“是述国公家的嫡出六小姐。”

&ep;&ep;绿桐面色更差,述国公位高权重,他们家的嫡出小姐自然身份高贵,这就更衬得她卑微低贱。那位六小姐浔阳是认识的,娇纵任性不亚于往昔的金城。

&ep;&ep;浔阳心里为绿桐担忧,嘴上也只能说些安慰之语,绿桐牵强笑着告诉她自己没事。浔阳邀她去绸缎庄走走,绿桐却道想回去看晤儿曦儿,浔阳只得送她回庆国公府。

&ep;&ep;浔阳回到公主府时,阳淌正抱着唐弥唱儿歌,见他把弥儿举过头顶,浔阳吓得脸都白了,忙把弥儿抱回来,抱怨道:“二皇兄不去做正事,怎么有功夫来逗弥儿。”

&ep;&ep;阳淌耸了耸肩没说话,坐下喝茶。浔阳已猜出原由,轻声叹息。自从太子伤了腿,朝臣就开始非议了。二哥越是冒头,大哥心里就越不舒服。难为阳淌,一心想当个逍遥王爷,却被那些忠臣义士推到风口浪尖。

&ep;&ep;阳淌喝着茶,朝弥儿龇牙咧嘴,逗得她咯咯笑,但浔阳就是不肯把弥儿给他抱,阳淌只得改逗浔阳:“你可听说庆国公要给彭四郎定亲了?”

&ep;&ep;“知道。”浔阳自顾哄着弥儿,“述国公家六小姐。”

&ep;&ep;阳淌见此事没提起她的兴趣,又换了桩事情:“那你又知不知道,你金城表妹就快嫁去同州了。”近来他不理政事,常约些故友闲谈,对京中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如指掌。

&ep;&ep;浔阳倒不曾听所此事,但也不惊奇。慷王失势,朝中大臣对他敬而远之,金城要在京中寻夫家并不容易,这样的事情她也曾经历过。

&ep;&ep;正说着话,门房通报说金城郡主求见。浔阳和阳淌对视一眼,金城与他们素来没有什么来往,也不知今日为何登门。

&ep;&ep;金城如今的举止端庄稳重了不少,也不似以前浓妆艳抹,低眉顺眼看着顺眼了许多。浔阳请她落座,金城客客气气道谢,绞着帕子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才道:“金城自知往昔年少不懂事,对堂姐多有得罪。但是这件事除了堂姐,实在不知该找谁帮忙。”

&ep;&ep;浔阳太阳穴一跳,能让金城放下多年恩怨,低声下气来求她的必定不是小事,道:“堂妹何必客气,有何事但说无妨。”

&ep;&ep;“我父亲要将我嫁去同州,我想请堂姐帮我,断了此事。”

&ep;&ep;浔阳眉微一挑,莫说她们两人素来不合,她一个做堂姐的怎么能定夺她的婚事。浔阳道:“不是我不愿帮你,但儿女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我实在不好干涉。”

&ep;&ep;“堂姐若能帮我解决此事,我有法子让彭四郎不用娶述国公家的六小姐。”这也是她会来找浔阳的原因,她知道浔阳和绿桐交好,想着她并不愿见彭四郎娶一个脾气暴躁的女子作正妻。

&ep;&ep;浔阳不太相信金城能有本事左右庆国公府和述国公府的强强联手,阳淌却似乎豁然开朗:“莫非你和陈逸的传闻是真的?”

&ep;&ep;金城红了脸,点了点头。陈逸是述国公庶出之子,他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但是述国公不乐意儿子娶慷王的女儿,慷王也嫌弃陈逸庶出,在国公府里说不上话。金城和陈逸是铁了心要在一起的,她道:“只要堂姐能成全我们,阿逸有法子令陈六小姐嫁不成彭四郎。”

&ep;&ep;若能帮得了绿桐浔阳倒也愿意,但要左右慷王的主意并不容易。浔阳还在犹豫,阳淌一口应下,金城喜出望外,不停向他道谢。

&ep;&ep;“祺王殿下打算怎么帮金城堂妹呢?”金城走后,浔阳才问阳淌。慷王伯伯就算没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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