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词曰:

&ep;&ep;夫妇非同儿戏,姻缘本是前缘。贪花爱色总徒然,天目真怎随人愿。女貌虽然可爱,朗才方得周全。图谋设计反成冤,结下冤仇无限。

&ep;&ep;——右调《西江月》

&ep;&ep;话说那文正听得刑部大堂张宾到了,只道是雁公子躲在他家,有甚风声,他来缉获,唬得面如土色,忙叫雁羽往后躲去,整衣开中门迎接。张宾入内,二人到正厅,行礼已毕,茶罢三巡,文翰林道:“不知大人到舍,有失远接。”张宾道:“岂敢!无事不敢造府,今有一件美事,特来奉候。”文正道:“请问大人,有何美事,敢劳大驾?”张宾道:“只是做妥了,多请我吃几杯喜酒就是了。”文正道:“不知大人所说何事,敢求明示,自然请大人吃酒。”那张宾拿班做势,嗟道:“闻得先生有位令爱,尚未恭喜,本部有一门上好的亲,特来做媒。过门之后,连皇上都是亲眷了,你道好也不好?”文正道:“敢问是那一门皇亲?有劳作伐。”张宾道:“不是别家,就是当今天子头一个当权的皇亲,太平候国舅刁千岁。他有第二个公子刁虎,尚未曾娶亲,本部昨日在朝会见国舅,言及此事,托本部作伐。本部因想起贵翰有位令爱千金,才貌双全,特来作伐。望即发一庚贴与本部,好到刁虎做媒,了便合婚,择吉行礼。”文正听了此言,心中不悦。平日知道刁国舅为人横暴,必无结果;又知云府一段故事,怎肯允亲?想了一会,又不好明回,他只得说道:“大人在上听禀。小女多蒙作伐,感之不尽,。只是小女平生为人耿直,曾立过誓,凡有人来做媒,不论贫富,只要才貌双全。小女要亲自出题,考一考他才学,方肯允亲。倘若才学平常,宁可终身不嫁,断不允亲,连卑职也拗他不过。既是大人代刁公子作伐,卑职放肆,改日就请刁公子到舍面试一试,然后方能发帖。”张宾听了,心中不悦道:“定女婿那有先考之理?只要父母做主,门当户对就罢了,那里费这些事?”文正道:“这是他终身大事,也要一生相安无怨,故此连卑职也不好拗他,求大人原谅。”张宾道:“既是这等说得,本部改日同刁公子到府,请面试便了。”说罢,张宾起身辞出。文正送至仪门,一躬而别,张宾去了。

&ep;&ep;文正回后堂,将张宾来做媒的话,对夫人、小姐说了一遍。夫人埋怨道:“你就回断了他也好,又要甚么面试,到惹鬼上门做甚么!”文正道:“怎好明回他?改日他来考时,如果才情风雅,就许他也不害人事;若学问不好,他也不敢来考了,有甚么鬼上门?”小姐在旁边听了,便道:“倘若来考,须要女儿出题,爹爹面试才好。”文正笑道:“自然。”不表文府谈心。

&ep;&ep;单言那刑部张宾来代刁虎做媒,只说手到擒拿,开言就妥的。谁知文正如此为难,他一路回来,心中想道:“这文翰林真真书呆,放着这头好亲事,寻也寻不着,他还不做,要面试才学。又不知刁二相公腹内何如,不知可得成呢?”不觉回到衙中,命家人去太平庄,请刁虎来商议。家人领命,即忙上马,出了城,到太平庄来。不一时,到了庄门,门公通报了刁虎,刁虎听见说是刑部大堂张宾请他,想道:“莫非文家的媒说妥了?”好不欢喜。忙换了两套新鲜衣服,备了马,打扮得十分齐整,同张英带了家人,出庄门,上了马,不一时进了城,早到刑部衙门。投了帖,会了堂官。堂官报与宅门,宅门进内禀张宾,张宾吩咐道:“请。”不一时,只见两番吹打,开了中门,家丁分立两边,张宾迎出中门。刁虎忙打一躬,同到内堂。行过礼,张英也过来见了,叔、子分宾坐定。刁虎道:“外日多烦大人天心,尚未称谢,不知是何消息?”张宾道:“不敢,只恐孝劳不周。今日请世兄到来,正为此事。”遂将文翰林要面试的言语,细细说了一遍。刁虎听了,心中想道:“却是晦气!我自小也没有念过书,他要面考,这便怎么处?若回他不去考,又怕张宾见笑。”想了一会,便硬着嘴道:“既是如此说,亲事允不允,到也见我才学。”张宾见刁虎说话硬争,满心欢喜,便道:“既是世兄大才可以面考,以见我说亲不差。今日何不就送世兄到他家一考,以见我媒人的言下无虚?也争争光辉,脸上好看了。”刁虎本是句大话,不妨被张宾几句言语考住了,到不好回他。便道:“就是明日去罢了。只是诸事凡要求尊叔遮盖。”张宾道:“岂敢,岂敢。”二人叙了几句闲语,刁虎告辞出来,张宾送出宅门,一拱而别。

&ep;&ep;上马回庄,一路思想,心中踌躇道:“允是允了他。只是明日到文家,怎生应考?倘若关防严紧,题目利害,岂不要现了相?”一路踌躇,回到太平庄,入书房坐下,却好包成到了。刁虎将上项事,对包成说了一遍,道:“想甚法才好?”包成道:“这有何难!明日待晚生扮二爷的家人,紧随左右,不是晚生跨口,任凭他四书五经,出甚题目,都也领教得来。那时晚生代二爷做写起来,就说是二爷做的,有甚难处。”刁虎大喜道:“老兄你果然有本事,代我做成,过门之后,重重赏你了。”包成道:“全仗二爷照覆(顾)。”当日商议停当。次日绝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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