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见着了邹仪,还能主动倒杯茶。

&ep;&ep;邹仪不曾想这妖物居然洗心革面做正常人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是喝了大半杯热茶后才将他们查指间黄印子的事说了一通。

&ep;&ep;墨郎一直默默听着,听到最后顿了一顿,抬起眼来瞧了眼邹仪。

&ep;&ep;邹仪面上无甚么表情,只有不曾睡醒导致的疲惫。

&ep;&ep;墨郎道:“邹公子怀疑我?”

&ep;&ep;邹仪只看着他,不置可否。

&ep;&ep;墨郎又道:“恐怕不只是怀疑,现下铁证如山,就算您想偏袒我也是有心无力。”

&ep;&ep;邹仪盯着他面孔片刻,忽然不带感情的笑了一下:“二公子我就不绕圈子直说了,我听闻你幼时曾闯入三小姐的屋子惹得老夫人大怒,也叫您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是不是?”

&ep;&ep;墨郎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默不作声盯着他,就见邹仪又笑了一下,以一种极其古怪的语气低声道:“我也没甚么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您在三小姐屋子里瞧见了甚么,能让你难受这么久?”

&ep;&ep;于此同时,客房内。

&ep;&ep;青毓吃着果脯喝着热茶,指挥东山替他剥花生核桃和瓜子。

&ep;&ep;东山虽然尚不能将山核桃剥得完整,但比青毓那老鼠啃过似的要好太多,他被师兄指挥惯了,也生不出“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心思,只任劳任怨一面剥一面还要小心的分门别类。

&ep;&ep;东山将不小心丢到碗里的瓜子皮挑出来,就听青毓说:“你觉得满谦能不能撬开那二公子的嘴?”

&ep;&ep;东山道:“很难。”

&ep;&ep;青毓叹了口气,说:“这可是第五日了,离七日之约还有两天,我可不想海都不曾见过就埋在这个全是乡巴佬的地方。”

&ep;&ep;东山道:“师兄放宽心,车到山前必有路。”青毓侧着耳朵听他之后的高见,可惜那胖子说完这半句敷衍的安慰就欢快的剥坚果去了,青毓自觉感情受到欺骗,揪着他的耳朵扯到自己面前:“东山,你心可真大,要不是我不能动我早急得跳起来了,你这好胳臂好腿的怎么就一点儿动作都没有?”

&ep;&ep;东山心道我也不知道该干甚么去呀,于是随口小声嘀咕了一句:“谁让我心宽体胖呢。”

&ep;&ep;被耳朵极尖的青毓听到了,当下就要变脸色,东山忙的给师兄添了杯茶:“师兄师兄来喝茶,小心烫着——”

&ep;&ep;他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面团似的脸孔变得惨白,青毓忙道怎么了,东山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气给捋顺。

&ep;&ep;他又低又快地说:“我和邹大夫一起去吃年饭的时候,杨四小姐被热汤烫伤了手指!”

&ep;&ep;东山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去找邹仪,而端坐在房内的墨郎却低低的笑了:“你听了甚么多舌的下人乱嚼舌根,邹公子莫要多想,只是我这三妹自胎里带出来的体弱,那时她年纪小又发着高烧,正是一只脚入鬼门关的时候,屋子里头门窗紧闭,我却大喇喇闯了进来灌进了寒风,母亲气急这才打了我,我也事后懊悔了好久。”

&ep;&ep;邹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偏偏编的合情合理,即便他去向老夫人讨说法想必也是一样的答案。

&ep;&ep;墨郎说完话便低下头去绣帕子,那帕子是素白,用黑线绣的,墨郎低声道:“我这妹妹在世时我待她不怎样热切,她这去了,我也该做些事聊表心意才对。”

&ep;&ep;邹仪心下一哂,人死了无痛无觉,这时做再多补偿也不过是慰藉生者,叫自己心安罢了。

&ep;&ep;可他转念一想,这些大场面的红娶白丧,或喜或悲,都是将生者折腾的焦头烂额却并无甚么实际意义,只是一个空泛的仪式,却叫人的心灵得到莫大的安慰。有了婚礼,就能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有了葬礼,就能入土为安转世投胎。傻是傻,但心中却有了个美好期盼。

&ep;&ep;人这一世,可不就求个心安理得么?

&ep;&ep;他兀自出神,却听咣当一声,东山气喘如牛的冲了进来,脸上的肉海浪似的颤抖:“邹、邹大夫,师兄说他找到新线索了,请您速速过去一趟!”

&ep;&ep;邹仪整个人一振,忙道:“好!”说罢朝墨郎匆匆一行礼,就拄着拐一跳一跳极快的跳远了。

&ep;&ep;他一瘸一拐的几乎要飞起来,东山伸手去搀他,他也不拒绝反倒借着东山的遮挡低声问:“甚么线索?”

&ep;&ep;东山也小声道:“可还记得杨家四小姐在吃年饭的时候,手指被热汤烫着了?一碗热汤能烫到哪里去,不过是起个水泡罢了,这已是第五日新皮肉早长出来,便是检查也看不出黄印子!”

&ep;&ep;邹仪皱了皱眉道:“可有确切证据?”

&ep;&ep;东山道:“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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