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怀里揣着写有单北八字的符篆,替小师弟接受天道的鞭笞。

&ep;&ep;梁惊尘自己度过几次雷劫。从没有一次像这样,像是承载了天道全部的意志。没有愤怒,没有惩罚。只是目标清晰而坚定地完成这次任务。

&ep;&ep;在这个世界彻底消灭单北,修复这个天地间的漏洞。

&ep;&ep;所有的大道大德,都不允许凡人有主宰生命的力量。

&ep;&ep;九道雷过,梁惊尘紧抿的嘴角露出血痕,隐忍着隐忍着,意识逐渐模糊。

&ep;&ep;模糊的意识里,只有一道影子是鲜明的。

&ep;&ep;那是单北在震雾的山间,向他回眸。暗淡的背景,一双眼睛亮如最北的极光。

&ep;&ep;他的声音浸透着愉悦与爱意:师兄,你喜欢我吗?

&ep;&ep;当时他没有回答。喜欢这个词怎么能承载他对单北所有的感情。

&ep;&ep;而此时,他在后悔。心里在说:喜欢。喜欢死了。

&ep;&ep;三天后,梁惊尘睁开眼睛,看到一脸褶皱的师尊。

&ep;&ep;小北呢?他一跃而起。

&ep;&ep;师尊又把他按了回去,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ep;&ep;小北呢???他大叫,再次挣扎而起。

&ep;&ep;师尊只是面带慈详:说了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去找你师弟。

&ep;&ep;师尊那张面如冠玉的脸一下子苍老了上千岁。

&ep;&ep;后来,梁惊尘知道,小师弟用自己的力量把已踏入鬼门关的自己复活了过来。

&ep;&ep;他自己却暴露了身份,遭到了雷劫。师尊用尽全力,护住了他的一缕灵识,进入了轮回。

&ep;&ep;........

&ep;&ep;镇上最富有的商贾单家小少爷单北,不情不愿地被他爹单千诺揪着,要去私塾。

&ep;&ep;小少爷一惯不受约束,所以一路上,都是各种不服与挣扎,意图摆脱他爹的控制。

&ep;&ep;单千诺一直是子女运寡薄,直到不惑之年,才老来得子,有了单北这根独苗。这根独苗,自小体虚多病,身子单薄,单千诺便放任自流从不加约束。

&ep;&ep;单家富贾一方,只要这个天赐的孩子平安健康,再别无他求,于是这个小少爷,自小不服管教,任性妄为。

&ep;&ep;但这天,单千诺硬是揪着这个小少爷到私塾。

&ep;&ep;单北自小野惯了,小时候和同宗的小孩儿上了一段时间的学,不是趴在桌上睡,就是趴在桌下斗蛐蛐。先生忍无可忍,奋而请辞。以为单家会挽留几句,没想到,单千诺只是加倍付了费用,便辞了先生。

&ep;&ep;打此以后,单北的学业就落在了母亲身上。

&ep;&ep;母亲出身书香门弟,饱读诗书,但慈母败儿,也管教不出个所以然。

&ep;&ep;我不去。我不去。已放任自流到十六岁的单北现在哪里受得了这个管束。

&ep;&ep;先去看看。单千诺柔声哄他,如果不喜欢先生的话,就再给辞了。

&ep;&ep;那明天再去行嘛。我约了铁柱。铁柱是同宗的小孩儿,和他一样不学无术,就爱游手好闲。

&ep;&ep;明天你再去找铁柱,今天不行。单千诺一反常态,拉着单北的手,像拉一只小兽一样,硬是把他往屋里拽。

&ep;&ep;但小小的单北,野惯了,尽然一把力气,死活都不愿往前面再走半步。

&ep;&ep;单千诺打不得,骂不得,心里又急,小北,你这么大了。父母都老了,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以后,父母不在了.....

&ep;&ep;我不听。我不听。单北挣扎着。

&ep;&ep;就在这时,就听到一个声音陡然响起:你就是单北?

&ep;&ep;单北的脑子像是被什么敲击了一下,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一身白衣儒服的人立在眼前。

&ep;&ep;那人看起来十分年轻,风度比上个月衣锦还乡的状元郎要翩跹千倍万倍。而一双眸子,像是出现在他梦里的最遥远的寒星。

&ep;&ep;单北就怔怔地就那看那人。

&ep;&ep;小北,来见过先生。单千诺堆起了笑容。

&ep;&ep;我叫梁惊尘,以后就是你的老师了。那人声音清晰,却又低沉。像是深涧里的潭水滴在幽洞里。每一个字,都惊起回声,如同惊尘绕梁,在单北的心中回荡。

&ep;&ep;看着他的眼神,却无比柔和。有些像每次生病了,母亲看着他的样子。却又有着根本的不同。

&ep;&ep;他莫名地停止了挣扎,看着梁惊尘:先生。

&ep;&ep;这个叫梁惊尘的年轻先生,似乎彻底地拴住了少年单北的心。让他一反常态,每日一大早按时去私墅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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