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刘赐突然发狠立誓,倒是把柳咏絮吓了一跳。

&ep;&ep;柳咏絮刚想着要鼓励一下他,却见刘赐坐起身子,一把将上衣脱了下来,当场就拧起水来。

&ep;&ep;柳咏絮一下子看见刘赐浑身白花花的肉,她的脸瞬时就臊红了,她忙转过头去,气急地喝一声:“你!”

&ep;&ep;刘赐一边拧着水,一边疑惑道:“啊?”

&ep;&ep;柳咏絮不知道怎么说好,憋了片刻才尖叫道:“你无耻!卑鄙!下作!登徒子!”

&ep;&ep;刘赐心里还想着:“不是你让我脱下衣服拧干水的吗?”

&ep;&ep;他听柳咏絮骂他骂得多了,倒还没听到过柳咏絮尖叫,一时把他吓得愣住了。

&ep;&ep;刘赐想了想才回过神来,忙拿衣服掩住胸口,说道:“姐姐……我不是故意……”

&ep;&ep;柳咏絮怒骂道:“这还不是故意的!你还想怎么样?你胆敢……胆敢亵渎本小姐,我杀了你!”

&ep;&ep;骂着骂着,柳咏絮的声音中竟带上了片刻哽咽。

&ep;&ep;刘赐听出来了,他才明白柳咏絮是大家闺秀出身,是万万容不得看见男人的身子的。

&ep;&ep;刘赐忙说道:“姐姐恕罪……姐姐恕罪,刘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ep;&ep;柳咏絮忍住哽咽,她从小到大从未看过男人的身子,哪怕后来家道沦落,被送进宫中,在节操上也从未损毁半点。

&ep;&ep;刘赐忙解释道:“是刘赐冒昧……不,是刘赐下作,是刘赐卑鄙。还望姐姐谅解,我从小在巫山楼里面长大,和姐姐妹妹们厮混惯了,也……也被她们看……看惯了,所以会有这种冒昧之举。”

&ep;&ep;柳咏絮怒道:“你竟拿那些青楼里的把戏对付我!”

&ep;&ep;刘赐忙说道:“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什么把戏……刘赐从小和姐妹们不避讳这个,所以一时也没留意……”

&ep;&ep;柳咏絮怒道:“你当我是你青楼里的姐妹?!”

&ep;&ep;刘赐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柳咏絮这种大家闺秀是很有些心高气傲的,素来“青楼”之类的词语入不得她的耳。

&ep;&ep;柳咏絮气急地喘息着。

&ep;&ep;沉默了半晌,刘赐捂着湿衣服,说道:“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看在我明天就要被割了的份上,就饶了我这次吧。”

&ep;&ep;刘赐这一说,柳咏絮也有点心软了,但她还是冷冷地说道:“也好,等你割了,你也就玩不得这种把戏了。”

&ep;&ep;刘赐暗叹:“人生得美,说话却歹毒得不行。”

&ep;&ep;柳咏絮消了些气,待心绪有些平复了,眼前却还是晃动着刘赐那白花花的身子。

&ep;&ep;呸呸呸!

&ep;&ep;柳咏絮心里骂着。

&ep;&ep;她又闻到刘赐身上那酸臭的气味了,嫌弃地说道:“赶紧把你的衣服弄干了,我不看你。”

&ep;&ep;刘赐“哦”了一声。

&ep;&ep;他小心翼翼地开始拧衣服的水。

&ep;&ep;柳咏絮倒是知道刘赐不是有意戏弄她,她知道刘赐还算个正人君子,她没理会刘赐,顾自拿起她那对湿漉漉的绸缎短袜,轻轻地将短袜揉起来,拧着水。

&ep;&ep;刘赐小心地瞅着柳咏絮的背影,看见柳咏絮在拧袜子,再看见柳咏絮端坐着,垂着双脚,双脚上盖着草席,草席旁放着她的一对鞋子,刘赐心里依旧明白大半,他知道柳咏絮是在弄干鞋子,生怕他看到她的脚。

&ep;&ep;在巫山楼里面也是这样的,他和姐妹们怎么厮闹都好,如果看到姐妹的足部,是要被打的。

&ep;&ep;明白了柳咏絮的心思,刘赐更加小心了,他拧干了衣服,穿上了,然后将头朝着墙。

&ep;&ep;柳咏絮也拧干了袜子,将袜子拿在手上晃着晾干。

&ep;&ep;两人沉默着,听着门外的风雨声。

&ep;&ep;这是刘赐身为“男子汉”的最后一晚了,他难免有些眷恋,想和柳咏絮说说话,等到明天割了之后,和女孩说话恐怕就不是这滋味了。

&ep;&ep;刘赐回头看了柳咏絮一眼,只见柳咏絮一边晃着袜子,怀里还是抱着那个玉盆,他转回头去,对着墙说道:“姐姐……这个盆子是怎么回事?”

&ep;&ep;柳咏絮回头看看刘赐,见刘赐穿上了衣服,盘坐着腿对着墙,不禁有觉得刘赐的样子有点滑稽,气也消了大半。

&ep;&ep;她说道:“什么盆子?这是稀世珍宝,骠国进宫给皇帝的。”

&ep;&ep;刘赐说道:“西南的那个骠国?我看书上说过,那里盛产美玉。”

&ep;&ep;柳咏絮说道:“这是个玉盆,宫里只有三个,是用来给万岁爷盛仙风玉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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