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宿醉的感觉可不好受,脑袋跟要炸开一样。

夏瑾按着太阳穴,胳膊肘撑着床准备坐起来,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小八殷切热烈的视线,心里一个突突,又复杂的闭上眼睛。

再睁开,还是那双灼灼的眼睛,望眼欲穿。

夏瑾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

“昨晚的事情,还记得吧?”小八问。

昨晚的事情都成了片段,喝断片了,顶多记起来不多的东西,似乎是一个牛郎?还扣住她的肩膀,似乎挺嫌弃?

肩膀上似乎还残余着他手掌心灼烫的温度,强势却不失温柔。

记忆拼凑起来——牛郎,嫌弃,自己?

夏瑾怒了,义正言辞,“退钱。”

这时候还不忘记退钱,念叨了整整一晚上的就是这个话了,小八反倒是松了口气,记不起来,也好,至少不尴尬。

“你瞒着我什么?”她不傻,狐疑的看过去。

小八双手举起,讪笑:“祖宗奶奶,起来吃饭吧,等会让你……妈看到,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气氛微微僵滞。

妈妈这个词眼,格外陌生,夏瑾自己都记不清楚,到底有多久没开口叫过妈妈了。

本来都打算当做陌生人相处的,如今却突然强势的出现在生活中,打乱了她一切计划。

外边太阳明媚,她起身习惯性往旁边瞧,果然看到熟悉的少年在那边采风画画。

阳光毫不吝啬的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袖口是挽起的,露出洁白的手腕,侧脸的线条都是完美俊朗,好看到人心底里去了。

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诡异的熟悉。

小八心中有愧,试图弥补,围着她转圈圈,“瑾啊,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夏瑾一个字没听进去,因为刚才还岁月静好的邻居小哥哥,忽然扔下画笔,迈开腿往下狂奔。

楼底下出事了。

她扒着栏杆,翘首以盼,整个身体几乎都要挂外边了,看到白色衬衫出现在下边,跪在患者的旁边,太远了,看不清楚在干什么。

但是好像很专业。

那种诡异的熟悉感更重了。

小八没得到回应,又低声嘟囔,“戴口罩的其实也挺帅,人家司医生……”

口罩?!

福至心灵,一个念头咻然冒上,夏瑾下意识嘟囔了一句司医生,脑子里开始串联,无限接近事实。

小八忽然会意,像是尖叫鸡一样喔喔喔。

“好呀,我知道了,没问题,今晚就给你补生日宴。”

小八挤眉弄眼,笑的极其猥琐,像是妈妈桑一样不怀好意的嘿嘿。

夏瑾面无表情,手里的抱枕直接扣她脸上去。

下边救护车的声音响起,这耽搁一会儿的工夫,再往下看就找不到人了。

这么说起来,她还不知道邻居小哥哥的职业呢,姓名也不知道,忽然悲凉从心而来。

也的确是太惨了点。

门咔吧响起,夏妈妈进来,眉头依旧是习惯性的皱着,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蔬菜和水果。

小八脸上放肆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讪讪的笑了笑,又格外狗腿的叫了声阿姨。

夏妈妈霁色的脸稍缓,可说出来的话却依旧锋锐,“一天不管你,你就差点住院,你这么能耐,怎么不直接把自己作死了给我省心呢。”

“刚才下边那个人就是,年纪轻轻的才二三十岁,通宵放纵,才出去扔垃圾的工夫,那不就昏厥了。”

夏妈妈的风格几十年如故,数落起来人,几乎劈头盖脸毫不留情。

夏瑾早就听习惯了,闻言也甚至眼皮都懒得抬起,蜷着腿窝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闷哼了几下,可夏妈妈的态度更怒了。

“你是想怎么样?”

“这么大个人了,成天就知道画画,给你找的单位也不去,你整天图什么,图你自己年纪大没人要,还是图你现在一身病?”

“得病的人多了,难不成都跟职业选择有关系吗?”夏瑾忍不住反驳。

母女之间相似的地方太多了,就连脾气都是对着冲的。

小八讪笑,“阿姨您瞧刚才底下不还昏倒一个吗,现在就是社会压力太大,年轻人都垮了,也不是治不好的病。”

“得病的人是多了,有几个愿意给你花钱的。”夏妈妈的嗓音大了,哪里还有刚才进门时候的得体,喉咙几乎都压着歇斯底里的,“刚才底下昏倒的那个,他家里一分钱不给出。”

“听到了吗,一分钱不出,他才病重昏倒的,我要是不管你的话……”

“别管我。”夏瑾平静的接下这话。

刚才吵闹的屋内,像是按下了休止符,戛然而止,诡异近乎死寂的沉默。

“好,好,好!”

“谁爱管你谁管你,我是不操这个心了。”

夏妈妈气的转身走,却走进的是厨房,厨房里的水哗哗的流着,似乎跟主人如出一辙的愤怒。

下边刚才的喧嚣也都平静了,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

“瑾啊。”小八斟酌了一下。

从这个角度往下看,恰好看到她浓密纤细的睫毛,也在跟着一颤一颤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