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平是乾华西南的一个市,因为盛产瓷器而享誉球。这里,不仅有被保护起来的老宅、古树、长街,更有国际化的高楼和各种肤色和语言的外国人。

生长在这个古老而包容的城市里,绥平人老早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从容大气,无论遭遇什么,他们也不改自己温吞缓慢的生活节奏:下棋、喝茶、溜鸟、搓麻……除了必要的养家糊口,他们的更愿意把精力放在娱乐休闲及八卦上。

这日早上,一辆公交车如常的按照既定时间和路线行驶在去往大学城的路上,车上只稀疏的坐着十几位乘客,其中大多数不是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便是赶早市买新鲜食材的中年大妈。

车里边一片安静,只有各种蔬果肉类散发着浓郁混杂的气味儿,熏的人胃里翻腾、一阵阵脑仁儿疼。

昨日,曹璐璐从芃芃爸爸的咸猪手下逃脱之后,并没有直接返回学校;而是跳上最近一班火车,仓皇地回了趟远在两百公里之外的家。

家里边,除了一爿面临拆迁的破败院落,便只剩下一个卧病在床的老娘。但即便如此,经过一宿无眠,她还是从清苦凋敝中汲取到力量:辞职,这种家教不干了!

明知道作出这个决定,面临的便是数额骇人的违约金条款,但她还是遵从了内心的抉择,在历经一宿无眠和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后,早上六点多又赶回绥平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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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附院到了,请配合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

伴随着公交车的突然停止,曹璐璐的身体不自主的往前倾斜。待重新坐稳之后,她下意识瞥一眼车内,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车内又多了几名乘客。

在她正前方坐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哥哥,头一直低着,过耳的碎发遮住大部分脸颊。

借着车窗玻璃的反光,可以模糊的看见他在玩一款和他古老手机相匹配的单机游戏:单调荧黄的屏幕上,一条蛇在快速游走吞吃着果子,一不小心撞到自己尾大不掉的身子上,瞬间呜呼哀哉了。

“呼!”

一局终结,小哥儿摇晃一圈肩颈,似乎哪里不大舒服。

曹璐璐心里一紧,连忙转移视线。

一个少年上了车,身没有骨架般瘫坐在小哥哥旁边。

嗵!椅子承受着突然的重量,发出一声震颤,但少年却浑然不觉,摘下书包便掏出手机。

“哎,你到校了?嗯,我再坐两站就下……昨晚打的太特么憋屈,今天咱们再一起组队呗?拉上几个级别高点儿的,分分钟钟把那鸟队团灭了……”

少年说的起劲儿,手机屏幕突然变作黑色。

“我.操,怎么没电了?!”

他不甘心的戳几下手机,看屏幕依旧没有反应,这才怅然把它塞回包里。

不知不觉,车子又行了几站地,而少年也在摇晃中睡熟了。

曹璐璐坐在他的身后,眼看着他胳膊下挟着的书包一点点往下漏。还没等她寻到合适的时机提醒,那包已然掉在地上。

啪嗒!

少年闻声站起,眼睛睁开的刹那才想起:这里并不是学校,自己犯不着这么紧张。

一念起,他又重新散了架子,胡乱揉一把脸颊,这才弯腰去捡书包。

“诶,这是到了哪儿?十八中过去了?”他直起身的刹那瞥见窗外的风景,这才发觉哪里不大对劲。

“啧,这话问得可真轻巧!也不想想车上这么多人,只人司机一个哪操得了这么多闲心?”隔着过道,一位满头发卷、衣着过时的大妈,不知从哪儿寻得的优越,说起话来都带着咄咄逼人的审判意味。

“诶,下一站就快到了,你……从那儿下去再打个车,或许还能赶上第二节课!”

少年听出了司机的好意,并未多说什么,只抓着包朝后门方向走去。路过大妈跟前,包上的logo晃了一下她的眼。

那是个韩国的潮牌,设计的简单而大气。要不是在商场的价签上少看了俩零,直嚷着包起来带走,她现在也不会对它印象那么深刻。

她眼皮直跳,愈发看少年不顺眼。

“啊呦,现在这些个孩子,真是不得了!每日被父母好吃好喝当祖宗供着不说,还隔三差五的往网吧里跑——真是过分哦!”

“诶,算了……人家本来已经够难受了,你还这么说话……再说,谁还没个年轻爱玩儿的时候?”另一名乘客看少年脸色不虞,连忙出声调和。

“我怎么说话了?!”大妈果断把劝说者划入敌方阵营,毫不客气的对着他火力开:“什么叫谁还没个年轻爱玩的时候?我告诉你,我就没有——我们家老头子、姑娘、姑爷也没有!……”

……

“我特么招谁惹谁啦?”劝说者一脸尴尬,表情堪比便秘。

大妈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得意洋洋的再次把目光投回少年身上:“我不知道你们怎样,反正我们家里人都打小懂事上进,绝干不出拿父母的血汗钱往水里扔的蠢事——坏良心可是要遭天谴呦!”

……

太过分!一个素不相干的人,凭什么随意指责、伤害别人?这少年也真是,睡前不是还挺牛气么,怎么一觉醒来就呆了许多?

曹璐璐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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