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晌午,刚过了饭点,胡同里已一片静谧,只剩下此起彼伏的蝉声坚持不懈的聒噪。

一辆出租车裹挟着空气的热浪疾驰而来,戛然停进树荫里。

打车上下来一老一少,看似母子却无甚亲密。尤其那位大妈,在听到出租车离开的声音后,连忙与一旁的小伙间撤出一个安距离。

青蛮的一只手雷打不动的插进口袋,见状只是嘴角扯出一个薄薄的弧度。

“怎么?感觉好些啦?那咱们现在把账清一清?”

“什么账?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大妈不动声色的朝胡同深处望一眼,计较着邻居们一呼百应的可能,腰板儿瞬间硬气许多。

“不懂?”青蛮把那只伤手从口袋里掏出,如一面旗帜几乎盖在大妈脸上。

“因为救你,我的手伤成这样,至少个把月不能上工,损失的得有万把块钱吧?还有,在医院里,你那伤口没伤及要害,只简单清洗和包扎一下,便花费了六百块,我这伤口若是也处理下,恐怕你还得再出个小一千吧……”

大妈惊愕的望着滔滔不绝的青蛮,饶是自诩见多识广,也被她厚颜无耻的话语给震惊了。

“我又没叫你出手!你受伤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啧,也不知是谁,在公交车上狂妄的占领道德至高点,现在居然说出这么丢脸的话来!”

根据以往经验,青蛮早猜到了这次讨钱的不易。他不以为意,也环视一圈周围老旧杂乱的住宅,又接着道:

“呵,别以为在你的地盘上,我就不能怎么着你。告诉你吧,我可不是什么善茬儿,没听到一句老话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大妈本来就有些畏惧青蛮,听了他放出来的狠话更是从脊椎骨往上直冒凉气,“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这老糊涂的有什么道理可讲?我守着这片儿,等着你姑娘、姑爷回来便是!若他们也像你这样蛮不讲理,我还可以和你家更小的小朋友谈一谈……”

青蛮的话似是和血挤出来的,只这么几句已变得疲惫不堪。不过,为了达到预期效果,他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浑不吝。

“我现在就告诉警察!”

大妈一阵心惊肉跳,完不能想象那种场景。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却无计可施。

“你倒是去呀!”青蛮抱臂冷笑。

“说说又不犯法,警察能拿我怎么着!还有,我劝你动动脑子!若我进了局子,下次,你再遭遇类似事情,看谁过来救你!”

大妈嘴唇哆嗦一下,回想起公交车上惊悚的一幕,终于识相的闭紧上了嘴巴。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呦!不过‘好心’出言教训下别人家的熊孩子,怎么接二连三就遭遇这些邪气触霉头的秽事?!

她明知青蛮的话很大可能只是出于威胁,但一想到那双黑气沉沉的眼睛和骨头摩擦的声音,她便再没勇气争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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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罗阙这边,还没想到应对的措辞便撞见了急匆匆赶来的屠白。

“人找到没?”

“没……没……”

“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趁早说出来的好!”屠白看罗阙这么吞吞吐吐,连一旁站着的曹璐璐都没心思去撩,心不由急遽下沉,某种结果呼之欲出。

“小白,你听我解释哈……”罗阙声音放柔,似乎眼前就是位美貌青春的姑娘,只有他躲闪的眼神透露出敬畏和忐忑。“人我倒是见着了,只是他脱了格子衫又多了顶帽子,我一时没认出来……你说你发图片时,怎么不打个电话提醒一声呢……”

屠白差点儿一口血喷到罗阙巴儿狗似的脸上,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诶,小白……小白,你别走啊!刚刚是我不对,不该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曹璐璐被屠白拉着脚不沾地的往前走,耳朵却似留在了罗阙跟前。她有些恨铁不成钢:这特么是责任的问题吗?!

她正想着,突然被带了个踉跄。不知什么时候,屠白又停了下来。

他好整以暇的等着罗阙赶来,然后才克制着道:“你把当时的情景再描述一遍。”

描述……什……么?

罗阙本想问出疑问,好在求生的本能叫他的脑子赶在嘴巴之前想到了答案。

“啊——你说那小子!”

屠白的眉毛上挑一下,连旁边的曹璐璐都感受到他此刻心情有多不爽,偏生那不知死的罗阙依旧没有半点儿察觉,只管滔滔不绝。

……

“是那个大妈!”曹璐璐只听了罗阙几句话,就果断截住了他的废话。

屠白赞赏的看她一眼,越发觉得欣赏她了:“很好,璐璐,咱们走!”

曹璐璐听着这亲昵的称呼,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叫她惊喜的还在后边。

屠白发动了车,边拨叫一个电话边给曹璐璐说:“你是美术专业的学生吧?有没有意向来我们报业工作?”

从天而降的大饼突然砸中曹璐璐,叫她一时半晌竟回不过神来。但屠白并不急着等她回复,刚好那边拨出的电话也接通了。

“喂,屠白吗?怎么想起给陆叔打电话呀?”

因为在开车,屠白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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