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画面仿佛定格住了。

割鹿刀定格在李杨头上,碧血照丹青定格在李杨后心,仅此而已,再没有别的。

“这……”连城璧咽了咽口水,只感觉像是在做梦。

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世上竟有人,能单凭肉体硬接自己一剑,还是以利刃碧血照丹青刺出的一剑!

外功横练也没有这么夸张的。

割鹿刀若是会说话,此刻定和连城璧一样不敢置信。

屋外众人何曾不是?

沈璧君都忘了要干什么,双手捂住因震惊而张大的嘴。

四周一时鸦雀无声。

李杨也未出声,而是趁此时机,双手齐出,在割鹿刀和碧血照丹青攻击失败的空档,右手抓刀,左手抓剑,仗着有金刚不坏神功护体,也不管是刃面还是背面,怎么快怎么抓。

野蛮!

粗暴!

却有效。

只一下,便双双抓住。

“不好!”连城璧暗道一声不好,整个人向后爆退。

手还握着剑。

这碧血照丹青可是一把宝剑啊,他怎舍得让与敌人?

可是任凭他怎么拔,甚至借着身体向后退的身之力去拔,碧血照丹青依然死死卡在李杨手中不动。

李杨猛地转过头来,看着连城璧,裂开嘴,露出两排金黄色的牙齿,“轮到我了。”

很平淡的语气,却叫连城璧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不敢再抱夺回碧血照丹青的幻想,连忙松手弃剑,轻功催转至极致,向后退去。

李杨没有追,而是方才抓住割鹿刀的右手,大力挥舞,割鹿刀的刀柄,呼的一下,横向着朝连城璧砸去。

连城璧脸色大变。

只一眼,他便已算出,自己肯定躲不过这一击了,刚才贪心想夺回碧血照丹青,使他错失了闪躲的第一时间。

他没有喊救命,更没有求饶,他是连家堡之主,他有他的尊严,犹不死心的探出两掌,想要将砸来的刀柄拍飞。

“或许,他这一击里没有太大力道…”

刚想到这,双掌便已和横砸而来的刀柄接触。

“扑通!”

连城璧直接被砸得向后飞起,就像是一颗砸地又弹起的皮球,一直到后背撞上墙壁才停下,扑通坠地。

“城璧。”沈璧君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吗的了,但是看李杨无事,反倒是最先进攻的连城璧出事了,不禁低呼一声,转而奔到连城璧身前,伸手去扶。

“你不要紧吧?”

“闪开。”连城璧一把推开沈璧君,胸中血气翻腾,难受至极,却还是挣扎着自己站起。

“我杀了你!”

竟又要向李杨杀去。

“你够了!”沈璧君拦在他身前,如当头棒喝一般,喝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我……我……”连城璧满脸愤恨之色,手指着沈璧君,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然后,

“噗!”

竟是吐血三升,倒地昏死。

“城璧,城璧。”沈璧君大惊,连忙蹲下,伸手去探鼻息,确定连城璧还有气,才松了口气。

“踏、踏……”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沈璧君心里一抖,转过头,仰起脸,望着那张熟悉的脸,仿佛明白了什么,苦涩道:“我能否再求你……”

“放过连城璧?”李杨话这么问,用的却是笃定的语气。

“他是我丈夫。”沈璧君深深低下了头。

“不是我丈夫。”李杨漠然道,可不是在开玩笑。

沈璧君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身子抖了抖,无力反驳,只是,双手无声抱住了连城璧。

李杨沉默了。

也不知是答应,还是没答应,默默盯着昏死过去,一脸平静的连城璧,蓦地,笑了:

“幸好他不是我丈夫。”

沈璧君茫然抬起头,看向李杨,没听懂。

“我不喜欢杀女人。”李杨又是莫名一句,转身走开。

沈璧君默然。

这话她听懂了,不是说李杨杀连城璧就要杀她,而是李杨已看出,要杀连城璧,她必会以死相阻。

主动权不在李杨身上,而在沈璧君身上。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

一次又一次,让这个男人为自己做出了退步。

李杨却未想太多,放过连城璧后,右手持割鹿刀,左手持碧血照丹青,煞气十足,矛头对准屋外众人。

“你们,也要来么?”

屋外众人心神仍处于震撼之中,闻言,不自觉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兵刃。

连割鹿刀和碧血照丹青两柄神兵利刃,都无法伤到李杨,凭自己手里这凡兵俗铁,又能奈何?

刀枪不入?

那是什么武功?

众人忍不住抬头,再次看向屋内一身金色,仿若神像的李杨。

“嗡……”割鹿刀再次发作起来,翁明着,抖动着,极力想要挣脱出李杨的右手控制。

这番反抗,也挑起了屋外众人的不甘之心。

“他就一人,我们这么多武林豪杰,何必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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