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阿香和龚磊大喜的日子,她说结婚是件忙碌的事情,我却完无感。

婚是结了,可没忙过,更不清楚要忙什么。

直到我见到红色礼服,盛装打扮的阿香、车头绽放着巨大心形红玫瑰老董事长的宝马车、满院红绸缎带和大红喜字、高处飘扬的气球彩带、地上散落的鞭炮纸屑、桌上闪亮的喜糖花生、灶前忙碌的临时厨工、热气腾腾的敞口大锅、进进出出的道贺亲友……

原来这才是结婚,

“林静,快过来”她看到我异常兴奋。

我走过去,她紧紧握住我的手,脸上笑着,眼里却蓄出了泪,“谢谢你!谢谢……”

“谢我什么?”

“牙和龚磊!”

她说着,眼里滚出泪来,原来人太幸福的时候,也会滚出泪水。我被她的幸福感染,眼睛也随之湿润。

“傻瓜,哭会弄湿眼妆”我边说边拿纸巾轻轻替她沾了沾眼角。

“我今天一早就去县城化的妆,怎么样?”她眼睛上粘了长长的假眼睫毛,忽闪忽闪的;脸上粉很厚很白,象个漂亮的陶瓷娃娃。

“漂亮,很漂亮!”我由衷的赞道。

“头发呢?头发盘的怎么样?”

“很漂亮,显得脸好小,待会儿照相一定美呆了。”

“真的吗?”

……

她笑着,露出整齐的牙。一副嫁给了爱情的模样,叫人羡慕到灵魂深处。

她的目光忽然被锁在门口,脸上浮起一抹甜蜜的红,我望了过去,却尴尬异常。

龚磊和蒋世杰一同走了进来,那人径自走到我跟前。

“你最近还好吗?”他目光灼人。

“还好……老样子!”没想到隔了那么久见到他,此刻连呼吸都有些力不从心,这段日子我不断告诉自己,与其爱来爱去,不如努力赚钱,多想钱,少想他。这么一直劝慰着自己,便少了些想念他的次数,可此刻,感情像决了堤的河。

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乱,只要不说话不动作,就能保证不发生那些既渴望又抗拒的事情。被安排坐下之后,我连看他一眼都不敢,生怕自己的眼睛会出卖自己。

熙熙攘攘的酒席上,仅我们两人始终默默无语。

难道是这个地方催生了这么强烈的感情出来?脑子里开始不断涌现出这里的回忆,包括茶山里的,和茶厂里的,从第一见到他满头脏辫子开始,一直到上次我那所谓的婚宴,他怒气冲冲离席而去。

本来以为今日又可以大快朵颐,此时面对满桌热气腾腾的乡村菜肴,生生没了胃口。

想起我那所谓的婚宴,抬起酒杯想狠狠灌下一大口,可杯里似乎本来酒就不多,浅浅一口就没了。刚放下酒杯,连酒杯带手被蒋世杰捉住,我不解的望过去,他皱着眉望着我,喉咙里滚出几个滚烫的字:“你……喝了我喝过的酒杯……”

我一颤,心间滚过那日他笑意盈盈的话:“我喝你喝过的水杯,便是我想吻你;你喝我喝过的水杯,便是你想吻我。”顿时被灼伤了心。

慌乱了起来:“我……对……对不起!”

他的眼睛变得咄咄逼人,忽然站起身,蛮横的拽着我一只胳膊,将我扯出了屋外。

天色暗了下来,黑暗中的他,赫然是那个将我背出漆黑森林的他。

“你只会对我说对不起吗?”他质问我。

“对不起!”除了抱歉,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光道歉有什么用?你就这么狠心的抛下我,没有你,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茶山、茶厂、家里,只剩下无聊和空洞,一切都没有了颜色,只剩下每日每夜的回忆,每天……只是回忆”他的声音凄然叫人心碎。

“我……很抱歉……”我像个惹了祸的孩子,徒劳的想平息他的愤怒。

我一味道歉似乎更让他难受起来,疯了一般吼了起来:“我为什么只剩回忆,我才29岁,林静,我还年轻不是吗?”

“是的,你还很年轻,会有美好的未来,也会有更好的人……”

我的安慰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更触怒了他:“更好的人,我不要更好的人,我只要你,只要你……”

他的唇疯狂压了过来,从额头到眼睛,从眼睛到脸颊,直到嘴唇,热烈得叫人疼痛。那种疼痛从唇上一直蔓延到心里。脸上触到热热的湿润,我一怔:他哭了?好一会儿,他松开我,低垂着眼,嘴角扯出个凄凉的笑:“你究竟爱过我吗?”

心疼他,疼得快被撕裂了。

“我……不是的……”我不知自己为何说不出爱他这句话。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他凄凉的笑,被泪水洗过的眼睛让里面的忧伤更加分明。

我心一横,踮起脚,吻住了他唇,不让他再说那些叫人心疼的话。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腰。

……

两束雪亮的光忽然冒昧的照了过来,我们慌乱的分开。

那车的远光换成近光,车上款款走下来一个西服笔挺的男人,走过来,心顿时凉了半截,是胡昊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与阿香和龚磊素不相识。而且,他穿成这样过来,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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