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才袭江陵岸,红袖芬芳惹人怜。

三分微暖,七分寒。江水粼粼,群山苍郁,习习春风拂面而来。

烟波浩渺之上画舫影动,丝竹悠扬,胡琴吟长,若隐若现的伶人莺莺惹得那岸边才子们心上温软,徘徊久久而不散。

初春的江陵柔情似水,城中一处赌坊的背巷中却是剑拔弩张。两边各有百余人,怒目而对。这些人中大多是青壮少年,亦有些许老油子混杂其中。他们神色各异,然而大多数看起来都是色厉内荏的混混罢了。

“云澈,别以为你有个知府老爹便可以欺人太甚!老子平时任你们这帮官家子弟小打小闹过家家,没想到你们却都跑到老子头上拉屎来了。我龙彪今日得了上头贵人的许可,便要好好教教你们这道上的规矩!”一个虬髯大汉持着一把朴刀冲对面怒喊道。

云澈虽还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却生的比同龄人魁梧。一双剑眉下虎目炯炯,嘴角上扬,透着十足的骄傲。

以他为首的这一批地痞流氓比起龙彪的帮会在人数上有些劣势。云澈的身旁还有四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公子哥。和云澈一样,他们都身着白裳镶着蓝色流纹,乃是城中清河策院里的学生。

清河策院的先生徐逸扬乃是前朝廷尉,军旅出身。改朝换代之后,厌倦了朝堂纷争,因与这江陵知府交好,便在此开了策院,门下七名学生大多是这江陵城中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

这几个本该在学堂上读书的学生眼下却头发扎髻,长袖挽起,透着一股痞气,却又较那些地痞流氓多了三分英气。他们眼神中泛着兴奋的光彩,恨不得直接开打。

光影透过窗栏映入策院的学堂。一个少年低头跪在先生面前。旁边跪坐的着的另一名眉目姣好的少年的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专心翻阅着案上的书本。

先生约莫中年,两鬓泛白,不怒自威。他缓缓开口道,“云浅,你可知你几位师兄今日为何旷课?”

那低头跪着的少年咬着下唇,头却低得更低了。

僵持许久,先生冷哼一声,起身走到云浅身前,冷冷说道:“就算你不说,为师也知道,你那几个师兄只怕又与人打架去了。堂堂男儿,不思正道,终日与那些地痞流氓厮混于闹市!浅儿,为师再问你一边,今日之事你知是不知?”

先生如同一座巨山压在云浅身前,云浅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神色紧张地抬起头,强作镇定地说道,“先生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问学生。学生既不愿失信于人,亦不愿欺瞒先生。”

先生侧头看了看桌上的檀香,不知不觉中烧掉了半圈。恼怒之下,他扬起戒尺啪啪啪三声击在云浅背上,待到第三下时,那戒尺却啪嗒一声断为两节。云浅疼得龇牙咧嘴,但一声不吭。

在一旁看书的少年被先生突发的暴怒一惊,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轻启皓齿丹唇,声音宛若天籁说道,“先生何必为难小浅。云澈那几人顽劣不堪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们终日惹是生非,小浅却并未与他们掺合。”

“我是恼他明明知道实情却还藏着掖着。云浅,你自以为不说便是护着他们,殊不知你却是在害他们”,先生深吸口气,余怒尚未消尽,又徐徐说道,“这几个小子仗着自己家中有些权势,就在这江陵城中为所欲为。今天他们对上的蝰蛇帮背后之人却是新任荆州刺史。这刺史大人刚刚走马上任,这几日刚巧在这江陵郡考察…只怕今日之事并非简单的地痞争斗啊。”

云浅一听便觉不妙,对着先生磕了个头就急匆匆的向外跑去。那端坐的少年翩翩起身,正要开口,却见先生挥了挥长袖不让他多言。

城南巷中,云澈哈哈笑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云澈在这江陵靠的可不是老爹。今日之后,你蝰蛇帮便不复存在了。赤霞会的兄弟们,干他们丫的!削他们的脑袋,夺他们的堂口,抢他们的的女人!”

言罢,云澈提着一根车轴粗的铁棍一马当先冲了过去。这策院的学生,平日里都是文武兼修,打起架来自然也不是易与之辈。只见那四个少年剑下生花,一经接触便叫那些平日里打架靠吼的混混吃尽苦头。领头云澈则蛮力过人,将那铁棍使的虎虎生风。那赤霞会的地痞流氓看见老大和头领们如此威猛都是精神大振,叫喊着虎扑过去。

云浅急急赶到时双方早已混战在了一起,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大声叫喊,“大哥,大哥,你们快停手!”

“小浅来的正好,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孬种,跟大哥一起教训这帮孙子!”云澈看到云浅大喜,手上却不怠慢,拿铁棍似长了眼睛一般打的几个混混肋骨具断。

云浅大急,拉住云澈在他耳边快速将情况说了一边。云澈却不以为意,冷冷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黑道白道互不干涉,纵是皇帝来了又能如何。我云澈做事,从来不靠家里!”

正说着,巷子后面却出来二十个蒙面大汉。龙彪见了大喜,也不顾战局,赶忙小跑过去,谄媚道,“各位军爷,正是对面这帮混蛋抢了小弟的生意。今日还望各位给他们一点教训!”说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双手奉上。

“放心吧,大人都吩咐过了。”领头那黑衣人收了银票,瞟了一眼那龙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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