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随着老花一声沉重的“天破了”而变得快了许多。小乞儿还是每天早早就叫起老花来扔石子,从一开始满身淤青的模样,到如今的能躲过大半数落石碎块,已经是过去了个把月。这些时间来,两人似乎都极默契地没有说很多话,在自己心里琢磨着不同的问题。

“决定了?”老花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小乞儿,从挨打到现在接住几颗石子,还能够腾出手来回丢老花几颗,小乞儿挨的打可是少不了。

“嗯。还学。”

“不见那十大高手的风采卓绝了?”

“许多小乞儿比看不见的十大高手更亲切。”小乞儿嘻嘻笑道。

“你不高。”

“我还在长身体。”

老花与小乞儿这一老一小,讲得稀里糊涂的听不明白。

这决定还得从一周前说起。老花带着小乞儿去邺水的入江口捉鱼吃,鱼儿还没碰到,就瞧见一道人影远远漂浮在河面上,被河水带动着往下流去。臃肿的人身已是看不出样貌了,只能从身形的大小,才辨得清大概是五六岁的模样,身上的破布烂条却已足见身份。

小乞儿沉沉望着那臃肿的人形从自己面前漂过,他并没有尝试去打捞起水中的人,仅仅是沉默地望着。这已经是极常见的景象了,这些年来随老花走村过巷的,见多了小乞丐忍受不了冬天冻死的、饿死的,更有甚者被人活活打死的,都有。小小的他就一路睁着眼拽着老花看过去,一声没坑,只是抓着老花的手越来越紧,似乎是要将他们的样子都记在心里。

“老花,像我们这样幸福的乞丐多吗?”“没有。”

“那像他那样的乞丐少吗?”“都是。”

小乞儿问了老花两个问题,就不再吭声。虽然自己早就把问题想得透透的,却还是想要问老花,期待着他嘴里有不一样的答案。看着面前滚滚远去的江水,小乞儿突然对老花前几日问的问题有了决断。

“你想修道吗?”

“我想修盗。修道救不了小乞儿们,修盗至少不会饿死。”小乞儿看着老叫花,满脸认真。

“好。”

……

小乞儿独自一人走在山路间,老花那家伙不知道哪去了,就指了个方向,甩下一句,一个月内走到下一个大城,黔城。说完,老花便自己跑了,没给他留下一点东西,只剩下小乞儿一个人不知所措起来。

小乞儿琢磨了许久,没头没脑的,但想来自己两手空空,也没什么好带着上路的,就拍了拍屁股出发了。他看过小说的,书里把这叫做“考验”,都是大派宗门才做的活儿,老花这没屁大点本事的三脚猫功夫,也学高人师祖搞这一套起来。不过书里往往能通过考验的都是未来宗门大派里的了不起人物,是要继承衣钵钵滴,看来老花也准备传我大手段嘛。

想明白的小乞儿就直溜溜地朝山里钻,官道他倒是想走,可绕来绕去整得不明白,老花只比了个方向,照着走总丢不了。

这会已经接近夏季的光景,毒辣辣的太阳还是非常吃人的,才走了些许时辰,小乞儿就呼哈呼哈地趴在山溪边大口大口地喝着水。还好没走官道,要不没荫没林的,真是遭罪受。等过了太阳最毒的一阵,小乞儿就又匆匆上路,趁着天明着,今天可得爬完这座山头,到另一边去过夜。

然而还没走几步,一阵小树丛的沙沙声就在耳边想起,正走的小乞儿愣愣地撞上了一只来溪边喝水的野山猪,一猪一人倒是都被吓得一惊,愣住看着。等小乞儿的脑瓜子转溜过来,满脸的惊吓都扭转成了一朵欣喜,乐呵呵地惦念起晚饭的着落来。

而那野山猪一愣后,就顶着獠牙急急地冲撞了过来,丝毫没有畏人的意思,更何况是一个毛头小子。小乞儿看着冲来的山猪,吸了吸哈喇子,他可是见过老花打野山猪的本事,三两下就能把一头大山猪给打趴下,只好直哄哄哄地叫哼。自己也学得老花大半来的本事,想着是不差的。

此时的老花若在这,一定会给他一记后脑瓜子。就那躲石头的本事就敢叫大半来?

小乞儿搓了搓手兴冲冲地朝野猪冲去,倒把面前的野猪惊得顿了顿,又以更快的速度急急撞来。也有两把刷子在手的小乞儿,把手一伸,一抓,就握住了野猪的两根獠牙,摆出弓步状,就想抓着獠牙往回顶,却发现手中一股大力传来,野猪倒是抵着头猛刨,自己却被带着往后迅速退去。

小乞儿一时就乱了,怎么不一样了?突然陷入两难境地的小乞儿放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放手了,那尖闪闪的獠牙可就朝自己肠子捅来,不放手吧,脚底猛蹬,黄土是扬起了一阵,却还是不可阻挡地往后倒去,脚底的草鞋磨得火辣辣的疼。

“砰——”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小乞儿连带着顶来的野猪拐了好几个弯后撞在了一棵大树上,伴随着树叶的飘落,小乞儿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骨仿佛都要散了。脑袋被狠狠砸得一懵,反应便慢了下来,被顶着的野山猪凶狠地拱了两下,左手臂上就擦出了两条长长的血口子,鲜血不断地往外冒。

吃痛的小乞儿倒是立刻回过神来,急急地一脚朝野猪踹去,野猪却只是吃痛地叫着,并不像小乞儿想得一般被踢飞。这下可把他慌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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