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华服的男子细细的摆弄着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的一个小花灯,只是一只简单小巧的小兔子而已,但令人好奇而为此多看上两眼的是,这只小兔子的眼睛不是红色的,而是淡淡的蓝色中却又泛着一点点紫。

“就要这个了吧,”他轻悠悠的语气,缓缓的开了口,就打算付钱将它带走。

(shēn)后的人听闻便低头开始掏钱,放于摊子的摆架上面。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这盏花灯已经抢先一步被一位姑娘定下了,”那位老板见状,倒是徐徐的站起了(shēn)来,这般解释说道。

“姑娘?”说道的黑衣墨杉的男子,有些惊讶,也是头一回听到有女子主动买花灯的,真是稀奇。

南都城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说法,那便是在花灯节那一(rì),女子亲自买花灯,是为不吉,所以一般就算再喜欢,也都是会托家中的父兄或者其他任一男子将花灯买来转赠予她,只是图个吉利的姻缘罢了。

黑衣墨杉的男子继续好奇的问道,“既然已经被人定下了,那为何还要放在这里供人买卖?不是成心用来消遣人的吗?”

听他的语气似有些不满,顺带瞥了一眼自家公子手中的那个“兔子”花灯,也没有哪般的特别,很普通的样子,却见着公子(ài)不释手的模样,应该是很喜欢了。

既然已经被买走了,还放在原来的地方,还被他家公子看中,却不能买回家,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那位姑娘说这盏花灯,她很是喜欢,但此时却苦于没有心(ài)之人相送,便让老朽留着,将它摆在最显眼的地方,等(rì)后她找到了心(ài)之人,自会来取的。”老板不慌不忙的解释着说道。

这位老板年岁有些大了,胡子也有些发白了,若不是穿着素色衣衫,旁人还以为这便是天上月老转世做了凡人的呢。

他啊,是靠做花灯为生的,是打小的手艺了,做过的花灯无数,见过的人也是无数,每年都在这里摆着摊子,守着花灯,看着前人后来,来来往往,走走停停,(rè)(rè)闹闹。

“你这老板真是有趣,”黑衣墨杉的男子轻笑了一声,看向一旁自己家的公子一脸孤冷深思的拨弄着手中刚才那盏花灯,迟迟不肯放手,眼中竟然露出丝丝遗憾之色,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了。

他家公子生(xìng)淡漠,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模样,素来很少对某样东西流露出什么特别不舍的(qíng)感,今(rì)还是头一回见到,对象竟然还是一盏在他看来平平无奇的小花灯。

黑衣墨杉的男子不忍看到他家公子这般模样,敛了敛笑容,一本正经的问道,“老板,还有多的吗?”

“花灯是送给心(ài)的姑娘的,既是放在心尖上的姑娘,怎还会多?”老板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家的花灯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并没有第二个多余的,”老板这般回答道。

看来是没有多的了,再看老板这个固执倔强的样子,看来他家公子今(rì)是铁定得不到中意的花灯的了。

这时老板开了口,说道,“这位公子若是真喜欢,不如去问问那位姑娘,看她愿不愿意给个人(qíng),转赠于你,也算了‘得到’二字的愿,”然后就不由分说的指了指前头的方向,“就是前头那位红裙白纱姑娘,”看老板的模样应该也是心中不忍吧。

白衣华服的男子顺着那方向转头望去,看到的是一个曼妙的背影,红色罗裙,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突兀的耀眼,白色薄纱,又显得不那么明晃晃的夺人眼球,淡雅低调,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回首相遇,那个姑娘也回过(shēn)来,但看向的并不是他那个方向,只是一秒,便又转(shēn)回头,然后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了。

轻纱遮面,看不清正脸,只有一双眼睛清清楚楚的映入他的视线,星星点点,干净纯粹,头上没有一点珠翠,却格外的美的动人。

华灯初上,环城河畔,转(shēn)的那一回眸,真的很美。

很多年后,他竟也痴痴狂狂的追着这一副看不清面容的影子,久久不能罢手,(rì)(rì)思念。

“公子,要不要我去追了她来,”黑衣墨杉的男子在一旁小声说道。

“不必了,”白衣华服的男子摆了摆手,眼中的落寞很深很深,低下了头轻轻的说着,“左右也不是意中人,亦没有中意的花灯,”更像是在对着自己说道,下了什么决心似得。

“什么?”很显然,(shēn)旁的人没有听见,或者说听见了但没有听得很清楚,又或者说听得很清楚但又不敢相信。

“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吧,”白衣华服的男子最后看了那一盏依然放在原处的花灯,对(shēn)边的人说道,然后转(shēn)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而另一边,等在原地的蓝衣女子看到熟悉的(shēn)影,赶紧迎了上去,看女子满眼的笑容,便也高兴的问道,“少主,可有看到自己喜欢的花灯?”

“当然,”女子一脸骄傲的模样,很是满足。

“好看吗?”蓝衣女子也是一脸的好奇,继续问道。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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