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妻子身上,满眼满脸的心疼,他揽住四夫人,劝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夫人哭泣的根源,转身怒视金灵芝。

“你自己惹出的事端,自己去想法子收拾。你若是再惹哭你母亲,就别再回来了!”

四老爷说完,就半搂着还在伤心哭泣的四夫人走了,留下气得双眼赤红的金灵芝。

“哐啷――啊,啊!”金灵芝发疯似地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她无从发泄,也无从分辨,只觉得满腔满腹是恨意,恨父亲眼中只有妻子,恨母亲的软弱,恨金家的忽视,更恨原随云和花逐月。

待一切平静下来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之时,静寂无边的夜色里,唯独有寒风吹动枯枝的声音,以及远处传来的一两声的狗吠之声。

万福万寿园里一处屋中突然有灯光一闪而亮,虽然不过短短半盏茶的功夫,那灯光又熄灭了。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在夜色中缓缓行走着,若是武功高深之人,借着些许星光,或者就能看清,这一定是一个美人,一个极其迷人的美人,她的一举一动,一步一抬足之间都充满了迷人的丰韵,那是成熟的女人才有的让人沉醉的风韵。

谁也不知她为何在夜色中行走,也不知她要去哪里,她对万福万寿园很熟,一路穿亭过廊后,她竟进了金玉堂――金家当家人金二老爷的住处。

“你来了?为了金灵芝?”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赫然就是白日里金二老爷金永福的声音。

“二哥说这话当真违心呢,明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女子的声音如同清脆的风铃声,轻甜而不腻人,让人沉醉不已。只是说出的话语,却是字字刺入人心。

“原随云路经武昌城,目的是南下松江府。二哥难道就这样放他安然离开么?莫不是忘记了我们早前的计划了?”

金二老爷冷笑一声,“我倒是不知我和四弟妹你还有什么计划?你在金家这么些年,看在老四的面子上我才没有揭穿你的身份。不过你若是敢行有损万福万寿园之事,我定不会放过你。”

“呵呵,二哥真是狠心呢,当初在床榻之上时二哥可不是这样的。二哥你也不必吓我,我忍了这么多年,计划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容许功亏一篑的。所以,二哥你若不动,我就让人去丁桥胡同了。”

“簌”的一声,黑暗的房间里有灯光亮起,金二老爷凝视着灯下的美人,赫然就是金灵芝的母亲,金四夫人。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眼中冷色稍敛,开口道:“你既已是金四夫人,为何还放不下?皇甫高说不定已经被她给杀了。还有原东园,他如今大约也是生不如死。而原随云总归是小辈,你何必还算上他的?”

金四夫人笑了,很美却也很冷,“你不懂女人的心思,尤其是石观音这样的女人的心思,只要我哥哥一天不屈服,石观音就不会杀他。至于原东园,生不如死那也是他欠我的,父债子偿,原随云怎能置身事外?”

金二老爷知晓女人一定下了某种决心,其他人是怎么劝也无用的。只是拍了下手,在一黑衣人跳下时,低声吩咐了两句。

金四夫人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去,她感受到身后那注视的目光,心中涌起既得意又悲凉的复杂感觉来。只是她却不知,金二老爷注视她的目光,在她转身后,多么冷多么地无情。

三更时分,二十来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花逐月一行所居的小院四周,片刻后,打斗之声在黑夜中响起。

无争山庄的“战”“猎”开头的亲卫,每一个在江湖上也算是二流好手,虽然他们只有十个人,人数上比不得黑衣人,但是加上本事极大又出手狠辣的染墨,不过半个时辰,花逐月和原随云还未有动手,来袭的二十个黑衣人都被杀。

染墨带人检查黑衣人的尸体,最终没有寻出表明身份的证据,原随云垂眸冷道:“无须证据,他们是万福万寿园金家的死士。”

染墨不解道:“金家这是为了金灵芝出头?可也犯不着派死士来截杀啊?”

原随云隐隐察觉金家此举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只是现在时机不对,沉吟片刻后方道:“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了,战甲几个继续戒备着,天亮后东西理齐了,就上船南下。”

染墨忙应了下去,花逐月才出声:“金家这么做很不对劲儿啊,”原随云点了点头,送花逐月回了屋子时,才低声道:“二十多年前,金家的四夫人,也就是金灵芝的母亲和家父曾有婚约。只是两人各自心有所属,待两家长辈不在之后,就退了婚事。”

花逐月惊讶极了,她没想到原老庄主竟然和金家还有这样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