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

李奕奇脸色微变,目光变得有些阴沉,‘皇恩’二字落入他的耳中,显得极为刺耳。

什么皇恩?

不问缘由,便赐死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不问缘由,便满门抄斩一座百年帅府的皇恩吗?

“自李家先祖继承‘武安’二字以来,李氏一脉没有降将,即便十倍敌人围城,也唯有死战、力战,你的那些兄长,还有父亲和叔伯都是在和数倍于己的敌人血战中倒下的。”

“这,便是李家的男儿!”

水伯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浓浓的尊敬,接着说道:“李氏一脉受恩至今,隆宠已过九代,九代人为大夏血战边疆,不曾丢失一寸山河,即便是被异族抢走了,后来也都部拿了回来,九代人耗尽毕生心血这才有了李家名满天下的‘武安’二字。”

“李府内祖屋祠堂中那一百七十六座牌匾就是你们李家对皇室、对大夏忠心耿耿的证明。老爷那一代人,当年号称李家十杰,老爷本人都认为这祖传封号落不到自己头上,可没想到,你的其他九个爷爷也都在年轻时一一战死沙场,最后这一代的‘武安’封号还是给了老爷。”

说道这里,水伯惆怅的叹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奕奇,沉声道:“老爷......便是夏朝最后一位‘武安候’。”

李奕奇眉头微微扬起,心中也掀起了一片波澜,他知道李家的权势很大,也知道这是通过数代人沙场拼杀换来的。

也正是这样,上一世他才拼了命的学习文道,希望将来能够位列三公,因为,只有三公九卿之位,才能配得上李家在军中的地位。

“可是,眼下水伯和我说这番话又是有何意义呢,尤其是那最后一句......”李奕奇心神一动,问道:“爷爷他不想下一代‘武安’封号被我继承?”

听到李奕奇的话,水伯脸色仍旧很平静,但是右手的食指却轻轻颤动了一下,半响后,他凝视着李奕奇,沉声点头道:“不错。”

“当年李氏一脉将星璀璨,少爷你又身有顽疾,无法修炼。老爷只盼着你能平平安安长大,这名号本来是留给你爹和你大哥的,但是他们都不在了,如今,这‘安武’二字若留在世上,便只有你能继承。”

“那为何......”李奕奇目光闪烁,疑惑的问道。

“因为,这两个字少爷你扛不住啊。”水伯轻声道,望向自家少爷,目光中并未带有任何指责之意。

“武安!武安!顾名思义,平定外敌,以武安邦!”

水伯轻声叹息道:“少爷您天生无法修炼,即便从军,也只能当个参谋军师,做不了一方统帅。”

“‘武安’二字若是被您继承,一旦战场失利,李家人守护九代的名誉,怕是一朝丧尽。”

“老爷也是担心九泉之下无法面对李家列祖列宗啊......”

“......”

李奕奇面色如常,心中没什么波动,如果说之前他还有着一丝忠君爱国的信念,那么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永安门下,那一道刀光落下之时,他就已经对这个朝廷,这个君王,这个天下,没有了什么想法。

“继承武安封号?继续为了皇位上的那个男人拼死拼活?”李奕奇双眸中闪过一道冷厉的光芒。

水伯杀顿了顿,苍老的双眼中露出深深的追忆意之色,躬身问道:“少爷,您可还记得少夫人,您的母亲?”

“母亲?”李奕奇一愣,双眸中浮现一丝茫然。

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但是他隐约能够回忆起一点点母亲模糊的面容。记得那是一个很柔美的女人,自己这一世的容貌八成是遗传自母亲。

“当年你父亲在外征战,少夫人生下你后,你父亲的噩耗就传来了,少夫人郁郁寡欢,没过几年,也随你父亲而去。”

“老爷当时非常自责,每每回京,路过少夫人的房间时,眼中都会流露出深深的歉意,老奴经常在书房中听到老爷自语‘都是老夫的错啊......’。”

“老奴认为,老爷一生都不愧对于夏国,唯独老爷本人认为自己对家人感到愧疚,尤其是你。”

水伯说完,就这么目光平静的看着李奕奇。

李奕奇心中一颤,‘家人’两个字让他心中一暖,有种落泪的冲动。

“少爷,您可是不甘?”

苍老的声音在李奕奇耳边响起,他猛然惊醒,抬头看着水伯,淡淡的摇了摇头。

见到李奕奇摇头,水伯幽幽叹息,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哀:“老爷今日早朝后便已经返回安南都护府中,明后两年内怕是都无法回来了。”

“少爷,老奴就直接告诉您吧......其实老爷早就想好了,待你束髻之后,他便禀明夏皇,‘武安’封号从此退还皇家,天恩犹在,老爷倒下前,李家仍然大夏镇国柱石。”

水伯说完,李奕奇脸上的血色仿佛退去了一样,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有了一丝病态的虚弱感。

“水伯,这‘武安’二字当真对爷爷如此重要?”李奕奇皱眉问道。

这一霎那,他似乎能够看到已经远在上京城之外的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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