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数日不歇。

阿香和姜黎牵手去李副将军的帐里,踩过深厚的雪,身后出现成串脚印,脚下那咯咯吱吱声儿在这暗色雪夜,清晰如在耳边。姜黎心中忐忑,搓得阿香的手指几乎掉了皮,但步子却没有回头的意思。认命了,总要做命里该做的事情。

阿香不时看她,头巾裹掉大半张脸,声音不甚清晰地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你不愿见沈将军,我给你求去。但凡他言个声儿,这营中没人敢碰你。”

姜黎把脚从雪里□□,耳旁是呼呼风啸,“你不知道我和沈翼间的事情,原不该插手。你以为他拿我做什么,能宠我护我?那是瞎奢望。我和他之间,比作仇人且算轻了。他巴不得看着我受这些呢,没有管的道理。当时我自杀,不就是他要让赵伯长侮辱我,你忘了不成?这会儿找他去,不是自讨没趣?再讨来一顿羞辱,不如干脆行了这事儿,倒也不算叫人逼着,脸上面上难看了。”

阿香听着确实是这个道理,也说她不过,便道了句:“那……成吧,你看得开就成。我怕你委屈,回头再做出那烈性的事。”

姜黎呼口气,蒙着口鼻的头巾边缘冒出薄薄热气,“最委屈的都受过了,这就不算什么了。”

阿香再无说的,经过数几十个帐篷,和姜黎到了李副将军帐前,她便扬了声儿往里传话,“李将军,阿香过来伺候您来啦。”

听着里头的人应了声,阿香便打了帐门带姜黎进去。进去拿下头巾,掸去一身的雪渣儿,再一道儿行了礼,小着步子挂着微笑到李副将军旁边去。长形案子,上头摆了一壶酒,正在箸里烫着,旁侧几个酒杯摆得随意,并着两盘下酒的干果吃食。

阿香带着姜黎一坐下,自伸了手去那箸里的酒壶,倒上酒来,舔着笑道:“李将军,我把阿离给您带来了,您可欢喜?”

这李副将军是个莽汉长相,生得五大三粗的,笑起来脸上肌肉横起。他毫不避讳地盯着姜黎看,端了酒杯往嘴边送,“十分欢喜。”

姜黎既来了,不扫这帐里的兴,端了酒杯与李副将军同饮,喝下酒去,话却不说什么。她原是高贵的人,即便在这军营里蹉跎了两个来月,也与其他女人不同。她身上的气质,少有男人瞧了还能自信沉稳的。

李副将军也不免俗地现出些小人态,吃了酒忙自个儿夺下阿香手里的酒壶,给她斟起酒来。这斟罢了,又徒手捏了粒花生米,送到姜黎嘴边,“先吃一口。”

姜黎低眸看看那粗糙手指间捏着的花生米,这动作原是调情,却让她心生反感。表现出来是不能的,她便抬手接了那花生米,往李副将军嘴边送过去,“您先吃。”

这动作加话语,姜黎比的不是调情的样子,却还是叫李副将军酥了骨头。他张开嘴来,把那花生米含进嘴里,顺着那姿势便含了姜黎一小节手指头,吓得姜黎猛地缩回手来。

阿香在旁打气氛,不让帐里尴尬起来,就笑呵呵道:“将军敛着些,别把咱们阿离吓跑了。您是知道的,阿离只伺候过一回人。说起来,还是个姑娘呢。”

“是是是。”李副将军嘴上连声附和,那眼睛还是盯在姜黎身上。每稍多看上几眼,心里的躁动便多难耐几分。心里痒痒,巴不得立马行了那事儿。可面对这么个人,他又不自觉要讲究些分寸,要不然在这姑娘面前确实显得自己过于粗莽了,因嘴上说:“先吃酒,咱们坐着聊聊天儿。”

这就一面吃酒一面聊天吧,天南地北地不知说着什么。这李副将军心里还有另一打算,就是酒吃得多了,让姜黎软下来,行事也方便些。这姑娘瞧着就与别个不同,之前还在沈翼帐里自杀,可见是要有耐心的,不能照其他个那样对待。

姜黎确也没什么酒量,三五杯下肚,那脸蛋就红了起来,眉眼带雾。这再瞧着,比刚才还要诱人,大是看两眼就要叫人把持不住的。再喝下数杯,便越发现出媚态来。而后李副将军不再能耐得住,便对阿香说:“你出去,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阿香明白他是要办事了,抓握了一下姜黎的手,便起了身。而此时,李副将军已是着急得很,片刻功夫也再等不了,不过看着阿香刚刚从案边起来,他就伸手一把把姜黎拽进了自己怀里,然后一面解她身上的衣裳,嘴上还不忘嘀咕:“美人儿,我的小美人儿……”

姜黎借着酒劲,微闭着眼睛靠在李副将军怀里,想着给了就给了,也就这样了。她的人生,在被充做营妓的时候,就早注定是这样了。微眯的眸缝间,她看着阿香打起了帐门,心里某个地方,一点点崩塌开裂。而就在她要闭上眼睛任身后人摆布的时候,帐门那处出现个人来。惊得阿香扑通跪地,也叫李副将军瞬时弹坐了起来。

姜黎身后没了靠头,猛地仰倒了下去。眉心发晕,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人掐腰扛去了肩上。她整个身子都是软的,晃晃悠悠,出了帐篷,在寒风里散了温热。身子凉了透,酒也跟着醒了一些。她知道扛自己的人是沈翼,便拿拳捶了他两下,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沈翼,放我下来!”

沈翼并不理会她,一路将她扛回营地西北的旧帐蓬里。剩下的女人们还在一处做针线,看到帐门骤响而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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