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至几里外,两匹马依旧近乎并行,马头一前一后,相距也不过米许。

龙少阳紧紧跟在后面,只觉胯下坐骑放开四蹄,奔腾如飞,马背却很是平稳,心道:“这匹‘玉狮子’脚力非凡,不在‘越影’之下,似乎更胜一筹。不知她又在打什么算盘?”

正寻思间,只见祝溪冰回过头来,嫣然一笑,道:“龙公子,你可要瞧仔细了,今日就让你知晓这‘越影’二字的由来!”说完转过身去,双腿一夹,那黑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龙少阳轻叱一声,拉紧缰绳,那白马蹄声如雨,奔得更快,追了上去。

其时已过巳时,阳光正暖,苍黄的衰草沿着蜿蜒的小河蔓延而去,仿佛是铺了一层地毯,两匹骏马一前一后,马蹄如飞,恰似奔驰在一幅曼妙画卷中。龙少阳不由心道:“此番良辰美景,若是策马奔腾,一直奔到天荒地老,也是此生足矣。”

奔出十余里外,两马仍是一前一后,相距不远。龙少阳只觉身下渐渐颠簸起来,山岗越来越多。过了一个山坳,便看到远处山坡上一座亭子依稀可见,遥遥在望。他心下寻思:“想来前面那个山坡便是三十里坡了。”心中一喜,两腿用力一夹,嘴中喝了一声,那马四蹄翻飞,直冲而去。

祝溪冰听到他的喝声,回头一笑,轻甩马鞭,催马前行。

又奔了一阵,那山亭越来越清晰,亭中石几、石凳已入了眼帘。龙少阳催马奔腾,二马渐成并排之势。眼见距离山亭还有三四丈的距离,突听“咻”的一声,一阵清脆尖利的口哨声传来,那奔跑中的“玉狮子”听到哨声,登时便要停住,只是去势甚猛,一时之间怎么停得住?只见它后腿猛地抓地,卷起一阵尘土,前冲几步,堪堪停住,长啸一声中前腿腾空,兀自扬蹄不已。

这一下变起仓促,龙少阳只觉得一股巨大冲力自后背而来,裹挟着向前冲去,不及细想,当机顺势借力,空中一个翻身纵跃,几个起落,身子已稳稳落在亭前。

便在此时,龙少阳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一匹坐骑同时奔到了亭前。马上那人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正是祝溪冰。

龙少阳稳稳心神,语带讥讽道:“祝姑娘果然好手段!”

祝溪冰脸色微红,旋即嘻嘻一笑,拱手道:“承蒙龙公子夸奖,小女子愧不敢当!”当下翻身下马,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伸进嘴里,“咻”的一声,原本还在原地不时扬蹄,打着响鼻的“玉狮子”,听得哨声,立时奔了过来。奔至近前,兀自在她的手臂上不停地来回摩擦。

祝溪冰轻轻抚摸着马脖子上的鬣毛,转过头来,道:“龙公子,你没受伤吧。刚才怪我一时疏忽,竟忘了提醒你,这匹‘玉狮子’通体如雪,看似温柔乖巧,实则性情暴烈。若是一个不顺心,便会发起脾气来,真是拿它没办法。龙公子,你方才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它?”嘴角似笑非笑。

龙少阳见她自圆其说,将刚才之事不着痕迹,一笔带过,暗想:“这位姑娘心机之深,见机之快,比之一般男子,犹在之上。还好自己一直心存戒备,不然今日亭前坠马,可要颜面一扫了。且看她待会如何出招。”当下淡淡一笑道:“祝姑娘言重了。俗话说得好,人有失足,马有失蹄,都是常见的事。”

祝溪冰没有立时接话,向龙少阳看了一眼,笑问道:“龙公子,刚才策马,不知谁是胜者?”

“我与姑娘同时到这亭前,自然是握手言和。”

“是吗?我与马一同到了,你却是人到马未到,你说这谁是胜者?”

“为何非要把马算上?”

“公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今日之约,城西赛马,按照约定,咱们赛的是马,不是人。”

龙少阳一时语塞。

“本姑娘说过三定高低,这一局自然是我赢了。”祝溪冰说罢,笑吟吟地看过来。

龙少阳略一顿,笑道:“祝姑娘所言极是,此番胜者自然是姑娘你。龙某今日之败,既是技不如人,也是‘计’不如人,甘拜下风。”

祝溪冰听他一语双关,绵里藏针,倒也不恼,拱手一揖,嘻嘻笑道:“承蒙龙公子相让。”说罢一对美目径直看过来。

龙少阳见她眼波流动,盯着自己,额前几缕秀发在微风中轻拂玉面,俊美之中更添三分妩媚,忙将头转开,凝望着远处。怔了片刻,道:“祝姑娘,这天眼见就要变了,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回城吧。”

祝溪冰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山与天相交之处已是一片灰暗,正向上慢慢扩散,当空的太阳不知何时已躲在云层之中,时不时地透出一丝柔和的光。北风吹来,卷起地上的枯叶、杂草兀自打着转儿。当下她点点头,牵过那匹‘玉狮子’,又将手中另一根缰绳递给龙少阳。

二人翻身上马,拨转马头,上了官道,一人一骑,并排而行,径向京城驰去。

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任由马儿悠闲地在官道上走着。刚上一道坡,忽听到前面一阵哀嚎声,接着又传来几声尖叫声,二人瞬时敛住笑容,对望一眼,策动坐骑向前奔去。

爬上山坡,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是一处岔路口,几条道路在此合作一处后直通洛城。一大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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