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抬头看向她,按捺着自己的怒火,尽量平静的说:“这位小姐,刚刚我的侄子正在车上喝饮料,你知不知道你那一下差点就让孩子呛住了?如果这孩子出了什么事,你真的负得了责吗?你以为这是几个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吗?我的车有车险,人也有意外保险,你就算不赔,我自己也能去修,我不在乎你的钱,但你不觉得你的态度完就是不把别人的生命和安当回事吗?”

这话真是越听越想封建卫道士和圣母玛丽苏了,一个男人动不动就把问题高度上升到生命和安,姜宴简直要仰头翻白眼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包里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姜宴刚接起电话,那边再次传来了小阿姨的声音。

“小宴你还没来吗?怎么这么久啊?”

“小阿姨我马上就到了,你别急,我这边有点急事处理,很快的。”

“那你快点啊,一会儿医生要交代病情的。”

“嗯,好的好的,我立刻就到。”

跟这个男人纠缠半天,她差点把要事都忘了。

挂了电话,姜宴先是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从包里掏出名片夹,抽出一张名片递到薛昭的手上,一口气说道:“先生,您现在是对我的态度不满也好,对我的赔偿不满也罢,但我现在真的有急事要去忙,我家里有长辈在医院,我得赶紧过去。这是我的名片,我叫姜宴,生姜的姜,宴会的宴。名片上有我的电话,工作地址,等我忙完了,您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到我公司来找我都可以,到时候您是要我怎么给您赔礼道歉或者是付款赔偿,我都一一照做,但我现在急着去医院,咱们换个时间再谈好吗?”

她说完就要走,薛昭似乎早已洞察了她的动作,一步迈过来挡在她的面前,冷着脸说:“这样就完了?你不会是想跑吧?”

姜宴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说话都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感觉,“我没想跑,名片都已经给你了,你可以随时找我,但我现在有急事,抱歉,没时间奉陪。”

薛昭看了看手上的名片,一把拉住她,语气凌厉的说:“小姐,肇事逃逸可是要犯法的!”

姜宴现在满心都是医院里的外婆,已经完没心思在这儿跟他讨论犯法不犯法了。

她的耐心已经彻底告罄,一把甩开他,分外恼怒道:“那你就报警抓我好了,我现在没时间在这儿跟你闲扯,想要钱就联系我,不想要钱就拉倒!再见!”

她说完话,转身拉开车门便上了车,系安带发动了车子,一整串动作行云流水,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薛昭的视野里。

薛昭皱着眉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名片,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

由于被那个男人不依不饶的纠缠了半天,姜宴赶到医院的时候都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

有句话说,医院是最能看得到人生百态的地方,姜宴觉得这句话说得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医院里永远都充斥着冰冷而又刺鼻的来苏水味,而这里的人总是行色匆匆而又面露忧色,给人一种在和时间赛跑的紧迫感。

姜宴生平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十三岁那年她在这里送走了病重的母亲,至此之后,医院对她来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她甚至曾经暗暗发誓,只要不是病的快死了,她绝不会踏进医院一步。

费了一些周折后,姜宴终于上气不接下气的找到了骨外科。

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科室外面伸长脖子向里面张望的小阿姨,姜宴喘了口气,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阿姨转过头,看到她的一瞬间,一直紧绷的脸色忽然就垮了,眼泪直接涌了出来,抱着她哭了起来。她和姜宴的妈妈是表姐妹,从小关系就很好,像亲姐妹一样,姜宴的妈妈去世后,她几乎可以说是扮演了她妈妈的角色,更加承担起了姜宴外婆的衣食起居。

姜宴轻轻地拍了拍小阿姨的背,哑声安抚道:“没事的小阿姨,外婆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两个人正互相安慰的时候,科室的门终于被人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对着她们询问道:“请问哪位是陈翠霞的家属?”

姜宴连忙上前一步,“我是她外孙女,我外婆怎么样?”

医生点头,“跟我到我的办公室里说吧。”

到了办公室后,医生就开始跟她介绍外婆的病情,简单地说,外婆是患上了骨肿瘤,也就是俗称的骨癌,现在的检查结果为恶性肿瘤初期。

这一系列的话让姜宴有些转不过弯了,作为一个中国人,她现在却有些听不懂中国话了。医生说的这番话里,她好像就只听懂了两个词,一个是“骨癌”,一个是“恶性”。

“癌”这个字就好像是悬挂在“死”字上一般,光是听着就已经让人足够惶恐,更何况后面还加了“恶性”二字。她觉得脑子像忽然炸开了一样,各种乱七八糟的片段和不好的念头都在这一瞬间涌了上来,冲击的她无法镇静,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

医生看到她这样,急忙安抚道:“你不用太害怕,不同的病理类型和治疗方案带来的结果是不一样的。你外婆现在虽然是恶性肿瘤,不幸中的万幸是发现的还算及时,现在接受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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