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南风起床的意外发现季逸居然没有去疗养院。

她从卧室出来,就看见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打包回来的豆花,还在热气腾腾的向外冒着香味。

季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的,是今天新一刊的杂志,她走过去,看到封面上的自己,在暗夜妖娆的灯光下,和阿司深情拥吻。

直到她站在他面前,季逸才从杂志封面上抬起头来,目色阴鸷的看着她。

她与他对视,豆花袅袅的热气飘荡在他们之间,像一片白色的雪雾。

许久,季逸说:“我以为,昨天直播时那个小插曲,就是你的上限了。”

南风抿了抿唇,说:“当初看上他这个人,请他来做模特,可他说什么都不肯,没办法,我只好问他,要钱还是要人。”

季逸的眼底骤然掀起滔天风暴。

南风装作没看到,笑了下,说:“他说,要人。”

季逸手中死死攥着那本杂志,下颚线条绷得笔直,但南风依然看得出,他还在隐忍。

所以,她继续说:“是不是和当初我找你时的情形有点像?可他比你灵活变通多了,我......”

“秦南风。”季逸截断她后边的话,用平静到有些绝望的语气问她:“在你心里,我的意义,和他一样?”

南风摇摇头,镇定道:“不是意义,是价值。”

这两个字,无疑是往季逸心上捅了两把刀,一瞬间,他就听见自己的心四分五裂的声音。

“价值?”季逸忍痛冷笑,说出来的话继而残忍无情:“这样算起来,你岂不是赔的大了些?”

他的计算方法,她心知肚明。

南风说:“是吗?但是和你纠缠的这段时间,我意外的洗白了之前混论不堪的背景和过往,尤其是疗养院召开记者会的那次,你当众说,我是你的谁,反而让我落得了一个和你风雨共济患难不离的好名声,算起来,我一点都不赔。况且――”

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季逸一番,笑得暧昧:“第一次就碰到了你这么一个技术身材都一流的高手,我觉得,倒是十分划得来。”

季逸死寂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额角的青筋微微暴起,南风笑了下,又说:“可是现在,我不需要这些了,而且,季逸,他床上的功夫,不、比、你、差。”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久到南风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再有一秒,恐怕就要垮掉的时候,季逸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身紧绷的力量像在瞬间被抽离,他说:“这是你的心里话?”

“我有什么必要骗你?”

“没有任何苦衷和难言之隐,这是你长久以来的真实想法?”

南风说:“季逸,你脑洞开得太大了。”

季逸站起身来,将那本皱卷的杂志轻轻放在茶几上,旁边,就是他带回来的豆花。

季逸说:“秦南风,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些话,我听到了,也记住了,不管你和这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到底也曾对着整个S市宣告过,你是我的人,但现在你们就这样赫然被登载封面上,传遍了S市的大街小巷,之于我而言,这一巴掌,打的的确的过重了。”

南风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他可以忍受自己作妖,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绝不能忍受自己亲口承认过的女人当所有人的面,给自己扣一顶闪闪发绿的帽子。

就像他说的,这打脸的一巴掌,是个男人,都会暴跳发狂。

可季逸没有发狂,此时,却更加冷静淡漠。

他甚至没有再跟她说些别的话,只是静静的看了她几秒钟,然后转身离开。

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争吵或是冷战,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说一句狠话,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告别。

但是南风清楚,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南风在茶几前站了一会,然后去厨房找了碗筷过来,将豆花隔着塑料袋放进碗里,坐在地板上,慢慢的,沉默的,吃了整整一大碗。

齿间留香,胃里也是暖暖的舒适,这样一来,她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

吃完了豆花,她将碗筷洗好,又去浴室简单洗漱,出来后裹了一件长绒浴袍,走到露台上。

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白茫茫的大雾之中,从高处平视,只能看到远处高层建筑的一个边角。

南风在雾气中站了一会,点一支烟,然后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对方显然不知道来电人是谁,礼貌客气的问候:“您好?”

南风说:“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方怡足足愣了有半分钟没有出声,最后轻笑一声,说:“好。”

南风直径挂了电话。

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有人说,习惯其实是一种生活模式,如果生活中突然多了谁或是少了谁,习惯被改变或是打破,原本固化安逸的生活也会随之掀起波澜,会让人手足无措。

但是南风没有。

她照常的画画,照常的吃药,照常去画室开例会,照常去徐轩那里做检查。

新系列《忘念》一经推展,便又掀起了一阵大热狂潮,收藏者们对每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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