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云面色为难,欲言又止。

许元瑶聪慧过人,立马便看出许道云有难言之隐。

她也不多说多问什么,自行转身离去。

许道云松下一口气,庆幸的同时又感激许元瑶的善解人意。

他折转向南,径朝南山墓园处赶去。

来到木寮,见方青阳躺在一条长椅上小憩。

许道云不敢搅扰,正要坐下等他醒来。

却听方青阳忽然厉喝一声:“站着!”

许道云一个激灵,浑身紧绷,直挺挺站在原地。

方青阳笑道:“傻小子,不过是一声梦呓罢了,瞧把你吓成什么样子,哪有一点剑修的气度啊?”

许道云翻了个白眼道:“师父,这不能怪我啊,你突然大吼一声,我没被你吓得跪在地上就不错了。”

方青阳解下葫芦喝了一口,问:“道云啊,你拜我为师多长时间了?”

许道云答道:“一个月了。”

“一个月了,你也该出去走走了。”

“去哪儿?”

“走出曲沃县,入世闯荡一番。”

“这......徒儿学艺未精,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方青阳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墓园走去。

“跟我来。”

许道云忙追了上去。

二人来到一块无名墓碑前。

孤苦伶仃,杂草丛生。

方青阳让许道云拜了三拜,然后将孤墓旁的杂草拔除干净。

又从怀里掏出一叠油纸递给许道云:“去说两句。”

许道云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他将装着三张蒸饼的油纸打开,放在无香无酒的墓碑前,又拜了三拜,轻声道:“道云今日惊扰实属无奈,家中贫寒,无酒孝敬,望前辈不要怪罪。”

许道云一揖到底,再抬起头来,却见墓碑上多了七个字——西山江秉靖之墓。

江秉靖,这人是谁?

木叶萧萧,月辉满地。

许道云站在荒凉寂寥中,就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黑云滚滚,盖住星空明月。

一道惊雷炸起。

撼天动地。

世间一片银白,几无杂色。

“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许道云被这道比惊雷还要大气磅礴的声音惊醒,举目四顾,自己却躺在一张铺了两层毡子的床榻上。

他伸手开窗,恰好一道日光透过树缝落在脸上,许道云眯起眼睛,揉揉脑袋,喃喃自语:“依剑证道......”

推开屋门,见方青阳负手而立。

许道云问道:“师父,弟子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睡在木寮里?”

方青阳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许道云,答非所问:“道云,我竟不知你乃天数遗漏,是那大衍之数遁去的唯一,本该早就命丧黄泉,却因开凿洞天福地,泄了灵气,更变天理之数,成就天灵之象,这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许道云听的满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

“师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方青阳反问:“你可知我为何要来此处守墓?”

“弟子不知。”

“我之所以会来,是感受到天道补损之机,却没想到这这机缘就在你身上。你身俱天残绝像,本应命数已尽,但阴差阳错,你成了那大衍之数唯一一个变故,因此性命暂且无碍。”

这下就算许道云再笨也听出方青阳所言何意了,他表情呆滞,蹬蹬后退数步,喃喃道:“师父是说,我就要死了?”

方青阳点头:“可以这么说。”

许道云脑子嗡的一声,似一道晴空霹雳在脑中炸响。

他只感觉头重脚轻,强忍内心的翻江倒海,问道:“那......可有破解之法?”

方青阳叹了口气,说道:“你既与我结下因果,天道之数又系于你身,日后历劫之际,需去寻《世途玄谱》,其上有诸多妙法,你若有机缘观其中三味,也许能历劫改命。”

“茫茫天地,浩瀚人间,弟子去何处寻这世途玄谱啊?”

许道云心灰意冷,难道自己命数已定?

方青阳道:“你不必气馁。”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封皮破烂不堪的古册交给许道云,道:“这是世途玄谱前半卷残页,据说只有大衍之数以外的人才能参悟。”

“因为你是大衍之数唯一的遗漏,身怀天残之像,渡劫时需万分谨慎,这部《世途玄谱》可保你二次天劫不会神形俱灭,之后若想更进一步,需去寻到剩余的《世途玄谱》残页。你也不用太过忧心,修行之路漫漫,渡过二次天劫兴许要花很多年时间,足够你去寻了。”

许道云接过古册,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坚定无比。

“天意注定,我偏要反抗!”

方青阳打了个哈欠道:“行了,快回家去吧,你已经霸占我的床半个月了。”

许道云眼睛一瞪,惊呼道:“半个月?我竟昏迷了这么久吗?”

“废话,你小子睡得跟死猪似的不省人事,怎么都叫不醒。”

“师父,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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