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一闭上双目,泡在药桶里,心里极为高兴,按老头的说法,今天用完针之后自己伤势便可大好,折磨自己这么久的伤势总算是得到解决了。

老头游克疾伸手将丰一头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捻起,接着又将捻起的银针慢慢的插回原位,如此反复九次,方才结束。

仔细观察了一下丰一,见其并没有因为自己施针而痛苦难受,老头游克疾深吸一口气,左手成剑指抵住丰一眉心,右手慢慢捻动插在百目穴上的银针,就在银针刚要转动时,老头游克疾顿住了双手,脸上露出些许茫然的神色,呆呆的立住了,原本浑浊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一道精芒。

“怎……怎么了?”

丰一声音有点颤抖,此时的丰一是清醒着的,老头游克疾给丰一施针也不是第一次了,流程上丰一已然多有了解,老头此时停顿良久,丰一自然能够感觉到不对劲,事关自身伤势,由不得丰一不紧张。

丰一这一问,倒是惊醒了老头游克疾,老头游克疾低头仔细打量了一番丰一,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接着神色一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没事,不用紧张。”

老头游克疾答道,右手慢慢捻动百目穴上的银针,先是顺时针旋转四圈半,接着逆时针旋转四圈半回到原位,只见随着老头游克疾的动作,肉眼可见的红芒,顺着那捻起转动的银针快速流进了老头体内,一时间老头游克疾脸色通红,头顶烟雾缭绕,老头游克疾仅剩的黑发,迅速的变白起来,原本的白发也失去了任何光泽,如那枯败的杂草,整个人也变得更加苍老起来,看起来真的是垂垂老矣,暮气沉沉。

待最后一丝红芒流进老头体内,老头游克疾深深的吐了口气,晃动两下,一把抓住木桶,然后缓缓的滑了下去。

……

“爹,爹,你醒醒啊,爹!”

丰一跪在床榻边,握着老头游克疾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看到老头为了医治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以前一直叫不出口的称呼,现在毫不费力的叫了出来。

“你是谁?”

许是听到了丰一的呼喊,躺在床上的老头游克疾慢慢地争开了双眼,目光灼灼的看着丰一,问道。

丰一听到声音连忙抬起头来,可对于老头游克疾问的问题,丰一不由得有些傻眼了。

看着目光有神的老头游克疾,丰一不由的有些心虚起来,在丰一心中是自己占了老头游克疾的便宜,虽然是老头游克疾自己认定丰一是他的儿子的,但是丰一心里仍然感到有些愧疚,特别是老头游克疾倒下的时候,丰一心中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我是,我是天降?”

丰一以打着商量的口气,毫无底气的对着老头游克疾道。

老头游克疾神色莫名的看了丰一一眼,转过头去,盯着屋顶,悠悠的说道:“我儿天降,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丰一神色一呆,满脸惊诧,不敢置信道:“前辈你清醒啦?”

老头游克疾脸色一暗,并没有回答丰一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当年在杏林中我也算是小有名气,且不光是寻常病症,便是刀剑创伤,内力损伤我都能医治,所以找我医治的人很多,十年前九月十八那天晚上,我刚刚踏入家门,便有人找上门来邀请我出一趟远门,为家里一位长辈出诊,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可架不住对方的苦苦哀求和出手阔绰,一次性便拿出了黄金五百两作为出诊诊费,并称事后还有重谢,盛情难却之下我便让夫人收下诊金,答应出诊,对方非常着急,连夜带着我赶路,光是如此我也不会在意,毕竟或许家里面长辈的病症来的危急,但是对方还颇为神秘,一路上多次换乘车辆,车厢内部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我有些不安,问对方为什么搞得如此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可对方却让我不要多问,就这般乘车换船,甚至给我蒙上了双眼,这一路片刻不曾停歇,都在赶路,我实在是累坏了,就在昏昏沉沉间,对方告诉我到了。”

老头游克疾喘了口气继续道:“当对方给我摘下眼罩,我才发现来到了一座海岛上,对方催促我让我跟紧他,带我进入了一座岛上小城,对方告诉我就是要为这里的城主医治,并嘱咐我一定要竭尽力。小城很热闹,汇聚了许多异域商人在这里做交易,我想我这是来到了异域了吧,来到城主府,我被安排在一个院子里,这里汇聚了各地而来的名医,足有上百人,原来他们不仅仅请了我一人为城主医治,时间一天天过去,这里的名医一名接着一名的被带出去为城主医治,但是从这里出去的名医没有一个再回到这个院子里,我心里开始不安了起来,想要出去看看,可院子外面看守的人将我拦了回去,我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那些为城主医治的大夫去了哪里,他们告诉我那些大夫对城主的病情没有什么帮助,已经被送出城去了,我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看我时,目光隐隐有些怜悯,我也并未相信他们的话,我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即便再急着走,那些大夫也要把留在院子里自己的东西带走吧,他们落下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些衣服,可是没有一个人回来拿过,我越想越觉得不安,我开始想要逃离这里,并开始为逃离这里做起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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