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放下三关,说回赵国天熹,兆亦雪虽然收拾好了东西,第二天却依然没有离开。

早上,她回想着昨夜附近的街巷传来的阵阵猫叫,要比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所有野猫都要不同,这让她激起了好奇心,心理斗争了一宿,她终究没有勇气出门去查探。

一夜过去,白昼降临,附近街巷又出了死伤者,但死伤者都不是玉台馆的弟子。

兆亦雪一打听,一开始还以为是普通商贩遭了黑手,细致了解过后,又发现这些死伤者表面上是住在商馆的商贩,但实际上上天环教的教徒,昨夜遭袭的正是天环教的一个坛堂。

兆亦雪并不了解天环教,但光听名字就觉得来路不明,而附近的民众要么崇佛要么尊儒,都不太喜欢天环教的样子。

如果凶手真的是猫,那这猫明显是妖物。

据说朝廷已经勒令天熹的治魉官快点捕杀妖猫,天熹的治魉官已经有百余年没和妖怪交过手了,水平退步很严重,这几天唯一的行动就是城大范围扑杀猫猫,无论家猫还是野猫,通通不放过,坚决贯彻“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的宗旨。

治魉所是治魉官的大本营,兆亦雪吃着肉夹馍,走过天熹治魉所的门前,发现一向寂寥的治魉所门前居然人声鼎沸。

治魉所这么一个待遇和品级都很清淡的官署,什么时候人气这么旺盛了?

兆亦雪凑上前去,细细聆听,发现原来不是治魉所有了人气,而是治魉所城扑杀猫猫的行为太气人了。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天熹城内有着一个庞大的养猫群体,治魉所连家猫都要扑杀,惹怒了这群爱猫之人。

治魉所虽然大门紧闭,但凋敝的大门破损不堪,很是漏风,面对包围它的“大军“,有些瑟瑟发抖。

兆亦雪看了看声势浩大的人群,还有东边正襟危坐的几个青衫与红袍,暗叹:“官员也亲自来给治魉所下马威了?”

青衫官员们带着仪仗和家仆,在东侧静静的散发威压。

威压之中还包含着杀气,这来自两个红袍官员,因为,他们带了周师与一队士兵。

靠着感识,兆亦雪在那两个红袍官员中,赫然看见了虎党的中心人物——李苍,他可是当朝左相、南句郡公,赵国北方有三个藩镇听命于他。

他要是一声令下,不要说小小的治魉所,就是庙堂也要塌掉半边。

一面面白底黑字的大旗在治魉所门前立起,写着“狸奴何辜”、“云团无罪”之类的字,那些字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之手。

狸奴和云团,都是猫的别称。

治魉所外剑拔弩张,大门紧闭的治魉所之内,也是剑拔弩张。

外面有人兴师动众,里面也有,问罪的人虽然只有一个,但也算是“兴师问罪”了。

周师问罪,兴师问罪。

身为治魉所所总的齐玉成,诚惶诚恐的应对着眼前的周师。

因为,玉台馆馆主康应元,可是陆合之境。

“我门下弟子已有数十人遭殃,贵所除了杀几只猫之外,有何作为?”

“息怒啊,馆……”,正要称馆主,齐玉成立马住嘴,改了称呼,“备身将,息怒啊。”

玉台馆主是康应元江湖的身份,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江湖人了,在平乱之后,他已经被石襄授予了“千牛备身”之位,归于皇帝禁卫,仅受皇帝与车骑将军陈志鸿的命令。

千牛,取自“庖丁解牛数千,而芒刃不顿”;备身,即“代皇帝亲临之身”。

纵有千牛在前,亦可代皇帝利刃加之。

康应元叹了口气,也不打算说什么废话了,直接起身说道:“我会向尊上进言,给治魉官增加薪俸。”

齐玉成一扫脸上阴霾,摸了摸官服的补丁,展颜笑道:“治魉所感激不尽。”

“今晚开始,和本馆的弟子一同配合,捕杀妖猫。”

要官署配合非官的玉台馆?齐玉成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如果不答应,那些眼见改善待遇而不成的下属一定会手撕了自己。

趁着没出现暴力冲突,兆亦雪逃离了治魉所,没过多久,她就听说了千牛卫和巡城营开始在天熹城内各处张贴“宵禁”的露布与通告。

兆亦雪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偷偷溜出来。

夜幕照常降临,天熹城内陷入了反常的安宁,就连治魉所门前都变回了往日的老样子。

宁静的城内,除了履行职责的巡城营,玉台馆和治魉官都在巡街。

霍辛按着剑柄,跟在三个治魉官身后,搜索着东坊附近的街巷,目前还没发生异状。

和去年秋天给王禹行刑时相比,他长高了一点,境界也到了大盛,哪怕只截胡了一片父生之体的“果肉”,效果也依然很好。

在师姐荷燕山名动列国之后,师傅康应元打算把霍辛也推上舞台,想想未来的前途,霍辛还有些小激动。

前面的三个治魉官各自甩着一个玻璃铃铛,信步走过街道里巷,铃铛虽然被人用手甩来甩去,但是却安安静静,不发出一点声响,如同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

“水玉铃”,这种由齐国人发明的铃铛,在注入了微弱的炁之后,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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