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也没问过九卿,径直在他对面坐下。..这个隔断里放着张塌席,旁边有一扇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飘河,晚霞渐起,将一池的碧波映上连绵的嫣红。九卿喝一杯,慕泽喝一杯,两人就这么默默地饮酒,互不理会。好一会儿,慕泽没忍住,轻咳了两声,这里的河水本就比其他地方严寒,今日受了凉,他身体有恙,还动了内力去救人,身体已经虚乏,却仍然给自己和九卿倒着酒。九卿按住酒杯,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

“吃菜吧,一会儿喝碗药休息下,过了夜半我们再上路。”

说着闷头吃起菜饭来,慕泽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也随他端了碗筷。

“现在大家稍作休整,夜半后,我们再启程。阿鹏,你将我们送到从流峡谷,就回来将这两人送出飘河。”

张工说了行程,阿鹏应了一声,云常虽不懂为何半夜启程,但今天一番折腾,三爷的身体恐怕受不了,有时间能休息下是最好的。

慕泽看到九卿走到偏厅,拿了个包袱递给阿鹏,因为这里的偏厅和大厅相连,只竖了道雕花隔断,慕泽靠的近,耳力又极好,实在不是故意要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是你爹这趟镖挣的银子,你拿给你娘。”

阿鹏却不接,唤了娘亲过来,张妻立刻将包袱推还九卿手中

“使不得,九爷,您每年给我们的银两已经够多了,他爹只是想在您身边跟着您,不需再多给银两,您收回去,不然老张要发我脾气了。”

九卿将包袱塞进张妻手中

“你们还有村里的人要救济,我原跟张工说过,让他带你们回到家乡去,你们的开支我自会负担,张工却执意跟着我,倒苦了你们守在这里。.”

“九爷,我们不苦!我知道这里对您的意义有多大,能为您做事,阿鹏很高兴,娘和爹也很高兴。您不能赶我们走,我们这辈子都跟着您了!”

阿鹏确实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一样懂事有担当。张妻欣慰地看着儿子,张工从大厅走了过来,就要拿妻子手中的包袱,九卿默了脸

“你收着,我有事与你说。”

张工最怕九爷沉脸子,只好让妻子收了包袱

“九爷请吩咐。”

九卿暗自叹息,这老张太过实诚,总也改不了谦卑的态度。

“这趟镖后,让阿鹏跟着我,你和阿姐回村子吧。这里空着没事,你们去了,他还能偶尔下来歇一歇。”

张工自然知道他是谁,看来九爷心意已决,但他肯留下阿鹏,张工心里好受了些

“好,这趟镖后,我们回去,阿鹏,你要照顾好九爷,爹和娘回去给你张罗亲事,过两年你大一些,早些生个儿子,我们带大了,让他再跟着九爷。”

阿鹏兴奋地点头,这后面转承的话本有些滑稽,但慕泽心中却激荡起千层浪,这是希望子孙世代都能追随九卿,他们对九卿的忠诚或者说爱护早已超过了一般人的认知,这个九卿看着绝不过二十年华,却像团迷雾一样看不透彻...

喝了药,慕泽第一次在外面睡得踏实,因为这个房间还有一道笔挺的身影在另一侧床榻上。到了后半夜,慕泽来到大厅时,那道笔挺的身影已经在火炉前坐着,其他人陆续出来,青书也出来特意向九卿道了个别,虽然九卿眼神都没给个他。

大家准备妥当,吃了顿热乎饭,便通过另一头,上了个更大些的渔船。渔船还散发着松木的清香,张工在杆子上挂了盏防风灯,招呼大家上船。

“九爷,现在风向顺了,我和阿鹏在上面守着,您和客人到下面再休息下。”

九卿摇头

“睡够了,这里暗流多,我在上面盯下。”

其他人也没有睡意,索性坐在夹板上,围着炉子唠嗑。云常有意修复下与九卿这边的距离感,于是对湾子道

“湾子,给我们讲讲张哥追嫂子的故事呗,肯定精彩!”

湾子看了云常一眼,其实得罪他们的是那青家兄妹,这三爷的人倒还不错,也就没有落他面子,何况老张头的事儿确实让他想拿出来让大家伙乐乐,于是道

“兄弟,这你就猜错了,不是咱们老张头追的嫂子,是嫂子追的咱老张头!”

这话让大家伙更好奇了,张工老脸通红,可惜脸黑天黑看不见。阿鹏呵呵笑着,并不介意湾子哥讲娘亲的事情,九卿是见证过那段往事的,现在想起来,不禁笑了起来,这抹难得的笑意落入了一双温柔的眼里。

“且听我细细道来!”

湾子坐直身子,一副要长谈的样子,云常递给他一壶酒,湾子一口灌下去大半。

“当年啊,咱们老张头可是浪里的一把好手,人送绰号蛟龙张,这天下的水没有他趟不过去的。可惜老张头为人太老实,一心只想着孝敬父母,拉扯弟妹的,不想连累人家姑娘家跟他受苦,推掉了好多渔民家的好姑娘,愣是蹉跎到了三十来岁。有一天,他下海捞鱼,鱼没捞着,捞回一个姑娘,这姑娘正是村里有名的美人儿凡姑娘,跟着他爹出海打渔,不想遇到风暴,落入了水里,正好老张头经过,跳进风暴中愣是将她救了上来。那姑娘从此就迷上了咱老张头,死活要跟着他,老张头还是给推了。于是那姑娘就改变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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