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照例给值守卫兵留了只鸡,这次是烤鸡,模仿的聚德,不过烤焦了点。

烤的色香味俱的当然还有,不过被武夷山收起来了,然后屁颠屁颠的送往横艾营帐。

帐中的横艾见到过来献宝的武夷山很是意外,不想军中还有这么机灵的人,白瞎了那副浓眉大眼的长相。

“不用了,我们饮食无缺,晚上吃太油的东西会长影响美貌。”拒绝别人都这么有女神范,活该这么有实力有相貌。不过在看到捧至眼前的野果,还是对武夷山的准备充分感到十分棘手。

“这些野果清香怡人,在淡淡的涩味之后又有一股独特的清新之气,实在是睡前食用美容养顔的不二选择,所以在打猎的时候特意采摘了一些,献给仙子以报授艺之恩。”

”美容养颜倒是很新鲜的词,不过你言语轻佻,按军规你要称我为大人或横艾大人,仙子什么的也过于言过其实了。”

口嫌体直,要不你怎么不扔了我的果子再大声呵斥,现在语气还这么淡然。

“实非武某有意出言无状,只是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横艾大人您,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昨夜睡前苦思良久,终有所得。投军前曾听到过曹操第三子曹子建所作《洛神赋》,因其言辞优美,常记诵之,见到您后感觉大人就是曹子建文中所描绘的那位仙女,一时口快,出言冒犯了,还请恕罪。”

“哦?你竟然还背过曹子建的文章,不知道曹子建是我大汉敌人中的一员吗?”

明知这是试探的武夷山一点不慌,“武某只论其才气,不论其阵营,家国破碎,飘零至今,我又何尝不痛恨那些荼毒百姓之人,况且武某在背诵这篇文前还未入蜀川,后来刘琮降贼,我才流落汉中。我只是惜其才,爱其文,再说了,了解对手才能打败对手,不是吗?”

“观你言行,倒不似军中粗鲁汉子,还有几分文士的诡辩之才。”

面对横艾质疑的眼神,武夷山说起了水蓝魂规则衍生的位面背景,“家父本是刘荆州帐下一文书小吏,刘琮降曹后,一家人逃亡蜀地避祸,一路上野兽横行于野,天灾人祸下只剩我一人独存,所以立志从军,誓要尽一己绵薄之力改变这乱世,使天下的平民百姓能安居乐业。”

似乎被武夷山的一番豪言状语打动,横艾少见地没有再纠结之前的轻佻,“焉逢的身世跟你倒有几分相似呢。”

“心怀家国黎庶,你虽为军中一小卒,就已经胜过很多尸位素餐的豪门权贵了。”

伴随着这道雄浑的声音,一名剑眉英目锐气逼人的少年走了进来。

“焉逢,你几时过来的?”横艾装作很意外的样子,以她的实力,帐外有人应该早就知晓了吧。

武夷山人在屋檐下,连忙口称大人行礼不迭。

“进来早了,不就听不到这位壮士的豪言壮志了?不用多礼,我也是荆州流亡至此的,姐弟三人一路风餐露宿,至今阿姊与小弟也不知道在哪里。”

巧合的老乡身份无形中缩短了武夷山与焉逢的距离。

增长使、长目使、多闻使三人之下羽之部首领焉逢,并不是一个拿捏官威目中无人之辈,少见的谦和有礼。

“吉人自有天相,大人姐弟三人终有团聚的一天。”领导喜欢什么,就跟他讲什么吧,焉逢也不是个能让人讨厌起来的人。

“承你吉言,希望如此吧。”

“并不是奉承话,在家乡时夫子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武夷山酝酿了一下情绪。“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睛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人世的离散好比月初有缺,等到月圆时亲朋应该也就能团圆了吧。”

“这位先生说的太有道理了,想必也是一位荆楚名士吧?”焉逢似乎沉浸在月圆月缺的感概中,横艾倒是大感兴趣,对武夷山正色问道。

“哪是什么大儒名士,就一乡野夫子,为我等开学启蒙罢了。那时年幼,只记得先生姓鲁,乱世漂零,也是多年未闻音讯了,只有先生教授的些许微言大义时常还在心头浮现罢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武夷山还真动了几分感情,想起了先生弃医从文著书救世,要用犀利的笔唤醒麻木的世人,不由得也是情之所致。

横艾被这股思绪所感染,对武夷山言词也温和的许多,“适才你说曾记诵曹子建的《洛神赋》,你能背诵吗?”

太能了,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你不问我怎么跟你们尬聊,怎么水?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武夷山是站定后背着一只手看着横艾背诵的,深情并茂,言语像清泉一般叮咚响起,虽是浅秋,却仿佛嗅到了春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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