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颜玉的大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又忽地睁开,眼眶已然变红。

农清珊却安静地坐在木凳上,托起了腮,眼神迷离。

这家伙,吃了多少苦啊?小小年纪,又承受了多少磨难啊,以致于创作出这样的曲子来。

非常好听,又非常让人心酸,闻者掉泪,震撼人心。

正在忙活儿的黄芹芹,突然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好想好想将他抱入怀中。

秋月嫂子抱着孩子,居然走过来,用肩顶了顶他,却什么都没说。

安若泰只唱了一句,一连串的往事回到心头,一串串的人,也浮现在眼前,心中有无限愁怅,只能回忆,不能相见!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不知道。要是他知道,梦里也会笑……

天琴呜咽,安若泰如泣如诉。

一曲唱罢,他长长的叹息一声,闭着眼睛,根本不愿睁开。

恍惚间,天琴仿佛发出“昂”地一声。

大家都朝天琴看去,只见龙头之上,龙眼突然多了一抹亮色,龙头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安若泰调整好心态,睁开眼,看见黄狗和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都安静地蹲在自己脚前,抬着头,眼神说不出的怪异,似乎,也在悲伤之中。

而大爷爷的屋前空地上,早已蹲着十多条狗,七八只猫,还有一群鸡,一群鸭,这些从不知安静为何物的家伙们,此刻却异常安静。

就边吊脚楼旁边的凤尾竹上的鸟儿也安静下来。

芭蕉林中,两只松鼠捧着松果,却忘了回家。

农清珊眨了眨眼,摇了摇头,似乎从歌声的悲意中走了出来,抬手扶了扶没镜片的黑边眼镜架,笑道:“毛都没长齐,整出这样的歌来,故意让姐伤心?”

伙颜玉却慢慢走到安若泰面前,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珠,说道:“都过去了,往前看。”

安若泰看了眼眼睛眨红的大爷爷,突然笑了:“这叫表演,表演,你们知道什么叫表演吗?能让听众跟着自己的情绪走,就说明表演水平还不错我跟你们讲。”

这真是表演吗?D级大明星农清珊首先不信。

不过,此时,是不是表演很重要吗?

你用心表演,别人自然就用心欣赏,说多了都是矫情。

收拾好情绪,安若泰看看其它的材料也蒸晒妥当,马上又组装起来,很快就将两柄凤头天琴给装好了,调了调音,感觉很满意。

拿起其中一把,直接放在二郎腿上,开始弹起来。

曲调欢快而又轻松,空气中的悲伤一下子被驱走,猫狗鸡鸭突然活了,在空地上慢慢走动,却又没有谁发出声音:

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噗滋……”安若泰刚刚开口一唱,农清珊就笑了起来,似乎感觉到这样并不礼貌,赶紧捂住嘴。

伙颜玉的大眼睛,却弯成了一个下弦月,亮晶晶。

这一变化,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先前那么悲伤,现在,却又如此敞亮,让人发自内心的欢喜,愉快。

没有学问那无颜见爹娘,只怕先生骂我懒哟……

一曲唱罢,猫狗鸡鸭都叫个不停,一个个围在安若泰四周,状态亲昵。

凤头似乎发出欢快的歌声,也如活了过来一般。

安若泰没与大家交流,满意地放下天琴,又拿起另外一把,调试了一下,又唱了起来: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这首歌同样很简单,对于京剧名角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农清珊很快就跟唱起来,不一会儿,伙颜玉也加入了,再过一会儿,大爷爷也加入了,黄芹芹和黄秀英反应要慢一点,学得也慢一点,却不影响她们跟着嗨。

秋月嫂子就站在他身边,抱着孩子,丰满的臂部也扭了起来,时不时撞一下他。

一群狗猫鸡鸭也欢快地叫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谁是在无厘头乱叫,或多或少掌握了一点节奏。

歌儿快唱完时,琴声越来越悠扬动听,林间小鸟欢快地跳起了舞蹈,远处的鸟儿正朝这边飞来。

从几首歌来看,第一首太悲伤,第二首太欢快,都不太适合他这个年纪演唱,反而是第三首,把坚强和倔强,把不甘和奋争完唱了出来,显然更适合安若泰演唱。

农清珊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自己的心事,紧闭的心扉似乎被叩开了一条缝,一丝不属于悲苦的情绪挤了进来,而那刺眼的阳光,突然间就变得温暖起来。

她本来满不在乎、慵懒地靠在吊脚楼的木柱上,却不知不觉地坐直了,似乎,有一抹生机,已注入了她的体内,眼睛也亮了一分。

伙颜玉突然展颜一笑,如同百花开放一般,白得异常的脸上,出现一抹酡红,呼吸也轻快了几分。

大爷爷突然大声说道:“行,以后,你就安心地当小歌王吧,我唱了一辈子的歌,没有哪一首有这几首有意思。”

三伯也跟着笑道:“叔儿,你这是找借口休息呢?这村里没有还真不行啊。”

而阿哼则大声叫起来:“小歌王?他?”

阿哲满脸都写满了妒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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