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江位于湘西雪峰山脉环抱之中,境内有一座机场,是中美空军的前进基地,还储存有大量战略物资,是鄂湘桂边区最重要的战略基地之一。

四月初,驻守在芷江以东沅江、滋水之间的第四方面军各部刚刚完成换装,日寇第二十军便制定出了进攻芷江的具体计划。

四月十五日,中国陆军总司令部根据掌握的日寇动向做出了防御调整:令第四方面军以主力于武冈、新化一线与日军决战,令第三方面军以第九十四军由靖县、道通地区,以第十集团军之第九十二军又一个师由常德、桃源地区向武冈地区以东及新化方向进击,协同第四方面军击破进击之敌,同时,令新六军先以一个师空运至芷江,为第四方面军总预备队,于四月底集结于指定区域,完成作战准备。

是夜,日寇驻宝庆的第一一六师团兵分三路,趁夜对第四方面军防区内的中原村、大桥边、崖口铺等阵地发动了突袭,与此同时,日寇驻东安的第五十八旅团也向新宁发动了攻势,日寇负责牵制性进攻的第六十四旅团亦由沅江方向攻向了益阳,芷江战役面打响。

于是,李四维便在十六日上午接到了那道增援命令。

只是,当李四维带着六十六团先头部队抵达芷江机场时已经是四月二十五日黄昏了。

此时,日寇负责牵制性进攻的第六十九旅团已经在十八日被第十八军在桃江击溃,仓惶逃回了益阳,改为守势;随后,日寇第一一六师团右路纵队一零九联队也在二十四日被困于大黄沙至洼东一线,战至二十五日晨只余五百多人……至此,日寇数路攻击只余第五十八师团在武冈地区、第一一六师团中央纵队及左纵队在江口、瓦屋塘一线苦战,败相已生,所以,李四维率部赶到芷江之后只接到了个原地休整待命的命令。

夜色朦胧,雪峰山那巍峨的轮廓隐约可见,芷江机场东南三五里处六十六团的临时营地里灯火黄昏,将士们匆匆赶来却被当成了预备队,只得在此休整待命。

团部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李四维、郑三羊等将领正围在刚刚制作好的沙盘周围,讨论着前线的敌我态势。

“狗日的,”

讨论了一阵,陈怀礼突然感慨地叹了口气,话语间不无失望之情,“怕是又白高兴一场……照这样打下去,根本轮不到我们上啊!”

有道是“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可是,并不是人人都愿意做那隐忍的君子!

如今六十六团已是一水的美械装备,又因为一道命令离开了形势大好的缅北战场……留下了遗憾,兄弟们岂能不求战心切?

“是啊!”

郑三羊望着沙盘上显示出来的敌我态势,欣慰中也透着淡淡的失望,神情复杂,“照这态势来看,前线的友军兄弟已经胜券在握……多半莫得我们什么事了哦!”

众将都沉默地望着沙盘,人人皆有失望之色。

“这是好事嘛!”

李四维倒似松了一口气,笑呵呵地环顾众将,“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还没用了三十年,小鬼子和老子们的处境就掉了个个儿……真是大快人心呐!”

其实,离胜利越近,李四维心情就越发地矛盾:一来,他明白宜将乘勇追穷寇的道理,知道为了最后的胜利自己该带着兄弟们勇往向前;二来,此时已是四五年四月底了,他清楚在三个多月之后,日寇就会无条件投降,在这个时候让兄弟们继续去拼杀……到底值不值?

他们已经为这胜利付出了太多,他们有资格亲眼去见证这胜利,他们应该活着去迎接这胜利啊!

如今,前线的形势一片大好,兄弟们多半不用再去前线拼杀了……李四维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说他丧失了冲劲也好、自私也罢,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自一开始就有的想法――让更多的兄弟活着去迎接胜利。

“是啊!”

闻言,众将都是精神一振,“嘿嘿……想当年,是我们顶着小鬼子的飞机打,到了现在,狗日的小鬼子也尝到顶着飞机打是啥滋味了……”

自二十三日起,空军便以第二、第三、第五大队以及中美混合飞行团敌一大队对前线各地面作战部队展开了密切的空中支援,而战场上空再难见到日寇的战机……日寇几乎丧失了部的制空权。

前线的战事一直在按照预料的方向进行着,至五月一日,当新二十二师各部在芷江集结完毕时,第四方面军也已开始了面反攻,芷江战役胜局已定。

自五月三日起,日寇被迫自攻势作战转为面的守势作战,日寇第六方面军向派遣军请求增加二到三个师团再度发起新的攻势,但此时的派遣军已经无兵可派,断然拒绝了这一请求。

日寇第二十军为了挽回败局,于五月四日下午向一一六师团及第五十八旅团下达了撤退至山门、洞口、花园市一带予以整顿态势的命令,意图负隅顽抗,以确保新占领的雪峰山山系东麓各要点。

同日,中国陆军总司令部也向各参战部队下达了转移攻势的命令,要求各部“击灭进击之敌,恢复我滋水西岸之原阵地,并相机攻略宝庆”,两天之后,再次下达补充指示,要求前线各部迅速发起攻击,“压迫敌寇于雪峰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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