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妞,哥哪里得罪你了?”

沈星河听见唐棠叫狗子咬他,浑没当一回事儿,这么个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跟兄长们撒撒娇使使性子,那能算事儿吗,不过是兄妹间的笑闹。

屋子里有暖气,沈星河没穿外套,他身上一件灰色线衣,领口露出白衬衣的挺括领子,明明是一身普通衣裳,却因为他修长匀亭的个子以及斯文清冷的气质,被穿出了电影画报上的时髦和洋气。

唐棠站在大门口,旁边的墙壁上贴着一面落地镜,她偷偷觑了眼镜子——

镜子里,她与沈星河也就隔着二三十公分。

沈星河的袖子半卷在肘弯,露出的小臂线条均匀结实,身板虽然偏清瘦,却丝毫不显单薄,这人的五官打小就好看,现在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显出了成年男子的成熟与硬朗。

而唐棠呢,这两年虽然抽了条,个子却连沈星河的下巴都够不着,她的脸蛋儿仍和小时候一样是圆嘟嘟苹果脸,再加上一双杏子眼,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

而且今天外面天冷,唐棠穿了一身厚厚的棉服棉裤,这会儿站在沈星河旁边,就像是一竿劲瘦的青竹和一个圆滚滚的冬瓜,还是戴这粉色围巾手套帽子和耳罩的冬瓜。

“哥问你话呐。”沈星河说着,伸出一根手指轻戳唐棠的下巴,“瞧这嘴巴噘的,去厨房拿油壶给你挂着,下楼打二两菜油去?”

清朗的声线,一本正经的语气,但……

唐棠抬头,果然看到沈星河满眼笑意。

这副逗她的促狭样子啊,分明是还把她当做那个四岁的装瘸小孩儿。

唐棠气闷,伸手指着沈星河,低头跟汤圆说:“咬他!”

小姑娘的语气凶巴巴的,偏偏声音清甜,脸蛋儿圆嘟嘟,就跟汤圆小时候一样,奶凶奶凶,气吞山河地咬一口,还得担心有没有崩掉乳牙。

沈星河的笑意然绷不住,笑出了声,也不管小姑娘乐意不乐意,伸手往小姑娘头顶摸一摸,将原本梳得顺滑的头发薅得支棱八叉的。

汤圆呢,这只狗虽然和唐棠的狗子星星是一个狗妈妈生的,却是狗随主人,贼精贼精的,唐棠先前让汤圆咬沈星河,汤圆就龇牙咧嘴,狗脑袋摇来晃去,半天了其实连沈星河的裤脚都没沾上。

“汤圆,咬他!”唐棠气呼呼地又说了一遍,威胁道:“你要是不咬他,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汤圆不摇自个儿的狗脑袋了,先看看唐棠,又转头看看沈星河,然后毛茸茸的狗脑袋蹭蹭唐棠的腿,呜呜呜的撒娇叫了两声。

“汤圆喜欢甜妞,汤圆也喜欢沈星河呀!”

看看,这狗子还想做两面派呢。

唐棠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咬就不理你。”

沈星河抱着胳膊,笑吟吟地倚在门边,看着小姑娘汤圆和狗子汤圆玩闹。

唐棠和狗子说话,沈星河倒是没想太多,这姑娘打小就喜欢小动物,也招小动物喜欢,话说回来,这么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她呢。

汤圆哼哼唧唧,趴在地板上纠结了半天,最后夹着蓬蓬的大尾巴,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慢慢挪到沈星河脚边,然后低头飞快地用牙齿碰了一下沈星河的脚踝。

然后,这只可怜的夹心狗子像终于完成了艰巨的任务一样,夹着尾巴飞快地跑到墙角,一股脑把狗脑袋埋到了沙发底下。

“哈……”狗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乍一听像是一声沧桑的叹息。

汤圆不愧是沈星河的狗,一连串的动作,唐棠都愣住了。

倒是沈星河,倒抽了一声冷气:“嘶——”

其实汤圆一点儿没用力,咬在沈星河的裤脚上连个褶子都没留下,但是吧狗嘴里的口水蹭上去了,尤其是沈星河的脚踝上,肉眼可见有一坨。

唐棠知道,沈星河爱干净着呢。

这不,皱眉头了吧。

沈星河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捏成个兰花指,用指尖尖脱下那只袜子,再捏着袜子去擦脚踝上的口水。

“哼!哼!哼!”唐棠终于开心了,重重地哼了几声,跑到沙发角上搓狗头去了。

雪后的天空瓦蓝,清亮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照得空气中悬浮着的细小的尘埃都像在发光。

沈星河不经意地转过视线,瞥见小姑娘半蹲在沙发前,一人一狗笑闹得正欢,逆向的阳光给小姑娘染上一层光晕,沈星河有些看不清,可是那双亮晶晶的杏子眼,圆嘟嘟的苹果脸,还有她那细碎的额发,清甜的笑意,似乎又纤毫毕现,格外清晰。

以至于,沈星河不由自主跟着笑了起来。

“当,当,当……”

客厅墙壁上的机械挂钟,匀速稳定地敲响了十下。

唐棠从抬起头看了一眼,哟,十点了,赶紧和沈星河说:“咱们该出门了,不然去迟了可不好。”

她虽然不太希望沈星河去相亲,但真去了,却又不想人家姑娘觉得他不好。

沈星河走到沙发边,伸手将沙发上的一溜衣裳部捞到胳膊上,另一只手又揉揉唐棠的头发,笑道:“小操心。”

沈慧珍这几年爱在孟丽云的店里买衣裳,倒不是图便宜,而是孟丽云做的衣裳吧,质量好,款式时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