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光景眨眼而过,穆言胳膊上的伤也已无大碍。

她重新去德安苑帮穆老太太抄经书。

穆念柔见了她仍旧神情淡淡的。

穆言心中叹息,朝她轻轻施礼。

按照惯例,穆念柔是不会主动同她说话的,然而今日却让穆言十分吃惊,穆念柔竟然同她说话了。

“听闻你受伤了?”穆念柔侧着脸神情淡漠,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她面颊上,莹莹如白雪一般。

穆言怔愣,片刻才回神轻笑一声,“多谢六小姐关心,我的伤并无大碍。”

穆念柔淡漠冷笑一声,落笔之时,她才一挑眉梢道,“你倒是不客气,谁说我关心你了?我不过是闲得无聊,随便问一句罢了。”

穆言苦笑。

其实她知道穆念柔的心十分柔软,刀子嘴豆腐心,最重要的是,穆念柔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的内心应该十分孤独吧。

对于孤独的人,也许你不去理会她,她才会有可能吐露她的真心。

穆言闭口不语,垂着眉眼抄经。

穆念柔本以为穆言会接下一句,然而并没有,她反倒愣了一下,目光定定看着穆言,许久才道,“听闻是为了一块帕子?”

穆念柔甚少打听旁人事情,话一出口,她自觉不妥,马上改口,淡漠道,“罢了,你不必回答我,我不感兴趣。”

穆言忽然就笑了,停笔莞尔道,“我知道六小姐不感兴趣,不过我倒是有兴趣一说。”

穆言三言两语将那晚之事说与穆念柔。

穆念柔看似在抄经书,实则在认真听。

“后来秦妈妈自己撞墙死了,夏香被老太太罚了半年月钱,罚去田庄做粗活……”穆言平稳说道,“我虽然受了伤,倒也无大碍,只是可怜了一条人命……”

她声音清清淡淡落下。

听到这里穆念柔忽然冷笑一声,不齿道,“一条人命?连自己的主子都作践的狗奴才,她有什么脸面活着?死了干净。”

穆言愕然,秦妈妈作践她的事情穆念柔竟然知道……

她以为穆念柔两耳不闻窗外事呢,原来这府中的一切动向她都知晓。

而且从穆念柔言辞中她能听出来,穆念柔其实一直在恨,只是在恨谁恨什么事情,她吃不准。

穆言重新打量穆念柔,明明娇娇弱弱的小女孩,却身姿笔挺一脸坚毅。

比起穆青的骄纵,其实穆念柔才更像是嫡女。

可惜啊……

穆言心中叹息一声。

“你是不是看我很可怜?”穆念柔忽然扬眉问了一句。

穆言眉心一拧,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我真的没觉得您可怜……”

“你有,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了。”穆念柔自嘲一笑。

穆言张口正欲再言。

穆念柔却忽的“嘘”了一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窗下传来脚步声,片刻,胡妈妈迈着细碎小步走了进来。

胡妈妈眼观六路,见二人不言不语专心抄经,这才笑吟吟的上前道,“老太太说今儿让二位姑娘回去用午膳,今儿就不留饭了。”

穆言和穆念柔同时眨了眨眼睛。

胡妈妈笑着解释道,“方才平阳侯府的崔妈妈过来给老太太送帖子,老太太要留崔妈妈用午膳。”

平阳侯薛家……

穆言眼眸微动,她对薛家有些印象,前世她还曾替平阳侯府嫡长女薛大小姐绣过嫁衣。

平阳侯薛家先祖曾是武将出身,南征北伐战功赫赫,平定了不少叛乱,皇上十分看重薛家,而三妃之中最受宠爱的薛贵妃又是平阳侯的亲妹妹。

有了这层关系,朝廷中的大小官员都想与薛家攀附上关系。

穆家也不例外。

比起她和穆念柔,自然是陪着平阳侯府的崔妈妈吃饭更为重要。

她轻笑着点头送了孙妈妈出去。

穆念柔则轻轻冷哼,对于这种攀附权贵的事情,她向来不齿。

穆言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脸上也没太多表情。

傍晚时分,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寿儿忽然来了一趟竹笙院。

穆言依旧如待上宾,亲自为寿儿倒了热茶,寿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微笑着道,“姑娘不必与奴婢客气,茶就不喝了,奴婢是来传话的。”

“那就吃个枣子吧!”穆言抓了一把枣子塞进寿儿手中。

寿儿笑着接了,这才续道,“明儿平阳侯府大小姐办赏花会,请各家千金都去,老太太说让姑娘也去。”

穆言微微一愕。

这种场合老太太怎么会让她去?

寿儿见她愕然,抿嘴一笑,轻声道,“听说是薛大小姐亲自点名让姑娘你去的。”

穆言又是一愕。

薛大小姐竟亲自点名让她去,这怎么可能?

寿儿知道她吃惊,其实吃惊的何止穆言一人,就连穆老太太当时都十分的吃惊。

但是平阳侯府的崔妈妈确实是这么说的,“我们家大小姐特意嘱咐,一定要让贵府的穆言姑娘过来一趟。”

崔妈妈字斟句酌,穆老太太听的十分真切,不会有错。

寿儿小声提醒道,“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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