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我激灵打了个冷颤,差点从板凳上掉下去。对人头的容貌我是印象深刻,但那老头儿就见过一面,还戴个眼镜,我自然没有往那方面想。大川就不同了,他天天混的就是那片儿,往大了说他那片有几只耗子都一清二楚,自然见算卦老头的次数比我多,他说的自然错不了。

“你,你确定?”我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大川嘟囔道,“其实搁你那儿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像了,不过一个是天黑,一个是当时我已经吓蒙了就没说。现在天亮了,事情过去了我才敢说。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我白愣他一眼,仔细回忆下,如果去掉眼镜、胡子什么的,算卦的容貌确实和死者很像。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就是长得像罢了,不过讹我的那一百来块钱我再也不敢去要了,我已经对那个容貌产生了心理阴影。我两又都不在说话,店老板煮的馄饨端了上来,我俩大口大口地吞了起来。

草草吃罢早饭,我们很快地回到大川的住处。大川显然比我有钱,租的是某小区的一所单身公寓,大川也没女人,像我们这种自称浪子的家伙,永远觉得满足生理需要比谈婚论嫁更实际,也更稳妥一些。

洗漱完毕后已经快上午九点了,我俩蒙头大睡。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大川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我本来睡觉就轻,被吵醒后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于是便坐起来点了根烟,接着给皮包儿打电话。皮包儿那边手机还是提醒已关机,我又给平时跟他玩儿得不错的几个人打了电话,他们也都说没看见,再一细问最后见面的时间停止在抢包的前一天。也就是说自从我们抢包被追后,他再也没出现过,我有点按捺不住了,这家伙别出事儿了吧?思忖半天后,我决定出去找找他。

找了几家棋牌室、赌馆没见皮包儿的影子;又去网吧歌厅瞧了瞧,也没瞅见皮包儿;最后实在没地可找了,我无奈拨通园园的电话。园园是皮包儿的马子,准确点来说是以前的马子,皮包儿把人家搞大肚子后就不管她了,当然他也没钱管她。拉黑园园一切联系方式后,希望对方可以自力更生、自生自灭,我这个电话也还是之前我们几个一起唱歌时存上的。

我开免提后,尽量把听筒拿的远些,我并不把希望寄存在这个女人身上。接通电话说是要找皮包儿后,果不其然那边传来了破口大骂,“老娘还在找他,让他这个七八辈儿、缺大德的孙子赶紧给老娘滚回来,玩完老娘就玩消失拉黑,我他妈……”没等对方骂完我就赶紧挂了电话,花着电话费替人受骂,我想这不是正常人该干的事儿。

在我千方百计的寻找下,皮包儿终于被列入了失踪人员。被警察抓了?不可能吧,一是街面上没听见风声,二是我还安然无恙在大街上瞎逛。如果皮包儿因抢劫被抓,照他那尿性第一个就得把我供出来,我对他这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么既然没进局子,又会去哪里了?包里有好几百万拿钱跑路了?呃,那是手包又不是皮箱。

我对皮包儿的死活其实是并不关心的,如果他有一天突然死了或者消失了,我可能只会在跟其他朋友一块儿喝酒时,唏嘘感慨几句。当然如果换作消失、死亡的是我,我相信这帮孙子也肯定会这么做。但是我不希望他的消失跟我们抢包或者与我有关,这绝对是我不想看到的。

就当我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着烟,脑瓜子嗡嗡的时候。黑皮的电话打来了,黑皮是我们的大哥,也是我们所在区域的一把手,我很早的时候就跟了他,当他还给人家看场子的时候。后来地盘越来越大,听说跟他亲戚的升迁有关,管他呢,谁有势跟谁混,我庆幸找到了个好靠山。

大哥有事儿小弟自然不敢怠慢,挂掉电话赶紧就东城区跑。在海天娱乐城那里我下了车,黑皮自从发达后就不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小生意,而是开了好几个迪厅、按摩房,我现在所在的海天就是他产业当中比较大的一个,也是我们这帮人聚集地。发达后他把地盘分出去,我跟他时间最长,自然火车站这个油水汪汪的地儿归了我。

黑皮倒是够意思,发达后给我几万块钱让我离开自己租的城中村那个“狗窝”,奈何我这人念旧其实是搁这里住久了,换别的地方心里不踏实。见我没搬家的心思后来又有意提拔点拨我,说让我跟他来共同管理店铺,奈何我这人生性不纯,没去几天歌厅的公主就让我睡个遍。我自知自己不是看店做生意的料,便又主动请缨回到了这个“炮火连天”的第一线。

“哥,你找我有事儿啊。”门童跟我们都认识,自然不必费劲,左拐右拐就进了直廊尽头的一间会议室。

“小峰来了啊。”黑皮皮笑肉不笑,在他身边待久了我自知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这几天你那边可还太平?”

奇怪,黑皮自从放权后很少过问地面上的事,尤其我这边他最为信任,更是好几个月没问过了,“没事啊,哥。火车站那边有什么风声?”

“这几天下的货都拿过来没有?”黑皮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拿,拿过来了啊。”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人头的事告诉他。

“再想想,确定都拿过来了?”黑皮显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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